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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好一點,還是很難受。”

文字是冷冰冰的,但晏迎的耳朵裡已經出現了他低沉的聲音。

她總覺得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裡面卻帶著點撒嬌的味道。

她透過這句話,隱隱覺得他這是在…在需要自己?

季品誠是一個不太願意展現自己脆弱的人,讓他承認自己不開心和難受比登天還難。

晏迎一行字刪了又打,打了又刪,她一下子不知所措。

時間突然變得煎熬,每分每秒都有點燙人。

晏迎懊惱地關掉了手機,她其實可以發個表情或者客套話敷衍過去,但是她不願意。

她不願意敷衍季品誠。

那碗熱乎乎的冰糖雪梨已經放涼了,季品誠的眼睛盯著手機螢幕,看到和晏迎的聊天框上面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這七個字停頓了幾秒,又很快消失了。

她沒有再發什麼訊息給他。

季品誠低下頭,開啟了那碗冰糖雪梨,他拆開勺子攪了攪,挖了一勺梨子肉送入口中。

很甜,但卻是失望的味道。

他心裡是渴望她能夠說些什麼的,哪怕是敷衍的一句“多注意休息,多喝熱水”也好。

他麻木地喝著加倍甜的梨湯,想著她難道連敷衍一下自己都不願意了嗎?

為什麼要不回複他呢。

那個被煮得又香又甜又軟的梨子,被他戳成了梨子粥。

季品誠用勺子舀著“梨子粥”往嘴裡送,想著她肯定是突然有事了,所以才沒有回複。

手機鈴聲響起,是她發起的語音通話。

季品誠心中被驚喜填滿,他顧不得面前的冰糖雪梨湯,拿起手機就沖出了辦公室的門接電話。

同事詫異地看一眼他的背影:“這個季老師怎麼回事,最近感覺不太對勁。”

“誒,你們說他不會談戀愛了吧?”

“他?誰和他談啊,不敢想象。”

“說不準有人就好季教授這一口呢。”

晏迎坐在辦公室裡打了一個噴嚏。

季品誠聽到了她的噴嚏聲,他不自覺地皺眉:“你沒事吧,你不會被我傳染了吧?”

“沒有,”晏迎揉揉鼻子笑了笑,“我精神好著呢!至於打噴嚏…可能是被人惦記了吧。”

“季老師,是你在惦記我嗎?”

季品誠站在教學樓走廊的角落裡,他把手機貼緊自己的耳朵,覺得今天她的聲音格外好聽,格外溫柔。

“我...我很感謝你給我點的冰糖雪梨湯。”

這就是惦記的意思,晏迎聽出來了。

她在電話那頭低低笑了一聲:“季老師,不用客氣,不過我給你點外賣應該算不上賄賂老師吧?”

季品誠認真回答道:“不算,你不僅僅是我學生的家長,還是我的朋友。”

晏迎知道他會把每句玩笑話都當真,所以也不想再逗他了。

要不然她真的有種在欺負他的感覺。

其實晏迎很想問問他,關於阿斯伯格綜合徵的事情,可接通了這個電話,聽到了他的聲音之後,她又覺得這個問題也不是特別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