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一千多人?”

“發生什麼事了?”

一群人圍著下船的水手,七嘴八舌詢問道,生怕陶河上游出了什麼事斷了貿易,他們只能繼續用石器犁地了。

下船的水手名叫草根,被顧國治療之後在炕上躺了兩年,有了充足的食物來源,他的傷勢恢復得很快,第四年就已經能跟著帆船跑陶河這條商路了。

他接過黑陶遞過來的水,一口氣喝完,這時候船上又下來了十幾個人,他們的表情同草根一樣嚴肅,彷彿北方發生了大事。

“有一千多人從北邊打過來了,算下時間現在應該到了!”

草根說完忙不迭將手上的陶碗遞回去。

“打到哪兒,你們的城?”黑陶問道。

“對,姬咕咕昨天讓我來給你們報信,聽豬皮說那群人昨天晚上就應該到城下了,今天估計已經打起來了!”

“你們的城能守住嗎?”羊牙問道。

黃髮部落吃人的故事已經在陶河流域的文化圈中流傳了三年,現在一有人提起北方來人,人們的腦子裡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這個能在夜裡嚇哭小孩子的恐怖故事。

羊牙的族人擔心顧國的城破了以後,那些人繼續南下,那麼他們也會遭殃。

草根看著羊牙的眼睛點點頭,將背了許久的話原封不動地說了出來。

“我們只是來傳個口信,至於你們出人北上增援還是按兵不動,全看你們自己。”

雖然他很想讓羊牙出人前去增援解圍,但他不得不按照顧國的意思說明來意。

羊牙將草根一群人好生招待,安排他們在城中住下,自己則與黑陶等城中權力頗高的人關進了一間屋子中。

一群人面色凝重,黑陶的右手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一個比當初是否要偽造陶錢還要嚴峻的問題擺在他們面前。

“怎麼辦?”一人問道,他是當年掏糞的主力。

羊牙交叉雙手置於鼻尖,話語中帶著濃濃的鼻音。

“聽他們傳話的意思,姬咕咕是有把握打敗那一群人的。”

“我想那個年輕人是要探明我們對他們的態度。”

說完,羊牙轉眼看向那人,接著說道:“那十幾人慌慌張張地到下游來,也許就是姬咕咕演戲給我們看的,他想要知道,我們在遇到和他們力量相同的部落時,該站在哪一邊。”

那人若有所悟,點了點頭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出人?”

羊牙笑著回道:“人當然要出,從姬咕咕將小麥和青銅交易給我們的時候,我們便已經站在他們的那一邊了。何況那些北方來的人,萬一他們和那些黃髮部落的人一樣呢?我可不敢將上千族人的性命交到不講道理的人手上。”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於是在出多少人的問題上,一群人討論了一上午。

由於羊牙城中的小麥和青銅器都是舶來品,原先在這片區域佔據的主導地位被這兩樣東西給稀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