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露

王寒英離開後,宋攖寧亦不再多留,返回寢宮。

轎輦停在紫宸殿的玉階前,符染伸手來扶住她。

今日雖是馬上逞了威風,可宋攖寧日常忙碌政事,疏於鍛煉,早已累得腿軟,在王寒英面前稱得上強打起精神。

符染有些心疼,“要不要請禦醫來瞧瞧?臣聽聞若是拉傷了哪裡,當場是瞧不出來的,聖人可得顧及身子。”

“無事的。”她褪了衣裙,慢悠悠地浸入浴池中,溫泉中被宮女們撒了些草藥花瓣,清香宜人,符染坐在屏風後和她說話。

“你今日見了王寒英,感覺如何?”

符染當即答道:“是忠心可用之人,雖耿直嚴苛了些,但有益約束臣下。”

宋攖寧轉而問向杜年:“你呢?”

杜年猝不及防被提問,緊張地捏著袖子:“王將軍雖......出身王氏,但似乎不像王家女郎,大概、大概與家中不睦。”

“很好。”宋攖寧話語裡是掩不住的贊許:“你觀察很縝密,直覺準確,遇事當勇敢些,不必怕。”

“花瓶裡有隱衛送來的資料,你們拿了看看。”

二人一起去研究王寒英的身世了,宋攖寧撩著水花玩,四周霧氣濛濛,一時竟有了睡意。

撐著頭倚在池壁上,微微闔上雙眼,隱約間,好似看見了某個熟悉的身影,負著手,朝她俯下身來,越靠越近。

那人的面容極其熟悉,清雋溫雅,眉梢帶著些冷意,是、是他......!

倦意倏然散去,她叩了叩池壁,喚來宮女為她梳妝。

“聖人還著便裝嗎?等下可要外出?”

宋攖寧搖頭:“換常服,去政事堂。”

畢竟崔相都到夢裡來催促她勤政了。

這兩日被臨風橋的事絆著,禦案上還堆著許多事宜。

山南西道部分州郡已經旱了大半年,實在捂不住了才硬著頭皮上報。

山南地域廣闊,分東西而治,距離京畿道極近,卻能被瞞報這樣長的時間。

渝州、蓬州、開州,甚至是興元府,都出現了旱情。

宋攖寧得知的第一時間,立刻派了工部右侍郎邱齊安並司農寺少卿陸轍前去處理,但效果不佳。

一來旱情嚴重,人手不足,二來幹旱面積廣,山南道不少又地區行路困難,從其他州運來的水源半數消耗在途中,浪費嚴重。

等會......怕是又得頭疼。

宮女正為她梳頭,宋攖寧目光飄向眼前的彈幕,問了一句:“山南道旱情,可有什麼處理方法?”

宮女以為是在對她發文,詫異地放下梳子,低聲道:“聖人?奴婢、奴婢不懂這些......”

宋攖寧一笑:“沒事的。”

彈幕快速滾動著,大部分都是調水、挖渠等,卻很快被反駁了回去。

“我沒記錯的話山南道那裡地勢險要的吧,古代那運輸條件,沒到就潑光了。”

“是的,運水過去效率太低太低了。”

“那能怎麼辦,叫陛下去人工降雨嗎?”

人工降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