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底本該陰冷,但這方暖玉榻所在的結界裡,卻溫暖如春。

孟清和躺在暖玉榻上睡了一個好覺,醒來時天已黑透。

漫天星子懸掛在天幕之上,湖上又起了風,幾點星子從荷葉縫隙間灑進湖裡,被水波搖來晃去,晃得人眼暈。

芷歌仙子已經離開蓮池玉榻,明日大婚,她該回天帝御賜的仙山準備出閣之事。

孟清和卻是一點不急著去給孟鶯時傳話,聽說桑山腳下佈滿結界,縱然孟鶯時修為高深,也休想悄無聲息的進入桑山。

既然是要查天帝的秘密,又怎能被他察覺呢?

至少眼下不行。

孟清和躍出水面,看見青蕪坐在一條小船上,懷裡抱著一件霜白披風。

聽到水聲,青蕪起身看過來,“孟姑娘,你終於出來了。”

“有事?”

青蕪睨了她一眼,將披風遞過來,“我能有什麼事啊,我是怕你出事。”

孟清和感慨,“這仙界之中,也就只有你是真的關心我了。”

“我是怕被伱連累。”待孟清和在船頭坐下,青蕪撐竿在荷葉間穿行。

孟清和挑眉,沒有言語。

“真是奇怪,仙尊到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去了何處?”

“仙界寒氣最重的地方在何處,他便去了何處。”

“寒露潭?仙尊去寒露潭做什麼?”

自然是去吸納調理靈脈中的魔息,吃飽了總得找個舒適的地方消消食。

睡了一整天,孟清和已經緩過勁來,左右睡夠了,不如給葉季白明日大婚上點前菜,讓這仙界提前熱鬧起來。

“青蕪,寒露潭在哪?”

青蕪手中的竿子差點脫手,“你想做什麼?你要去送死?”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孟清和扭頭看她,“我去給你家仙尊道喜。”

青蕪不信,“你要真有這份心,昨兒一整晚你不道喜?”

“昨晚光顧著打架了。”孟清和一點不覺羞臊,“我一提他大婚的事他就咬我,喏,你瞧,我這脖子上的齒痕是不是還沒消?”

“噫……仙尊竟然咬人?”青蕪後背躥起一股涼意,“吃人不是你們魔喜歡乾的事麼?”

孟清和嗤了一聲,“你家仙尊說了,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你也咬仙尊了?”

“那可不,誰還沒點小脾氣了,不過,他不僅咬了我,還……”見青蕪眼睛瞪得溜圓,孟清和話鋒一轉,“他還奪了我的魔息。”

“然後呢?”這事青蕪知道,但從孟清和欲言又止的表情,青蕪覺得這事不簡單。

“仙尊今日必然靈脈燥熱難當,只怕你說的那個寒露潭也不能平息他的內火。”

“那可如何是好?”

“倒也不難辦,吃幾個白白嫩嫩的小仙子,便能解熱。”

青蕪急了,“啊呀,這可不成,仙尊怎麼能吃,吃……”

“怎麼,仙尊就只能吃我是吧?”

“這事要是被其他仙家知道,仙尊在仙界還如何立足?明日就是他大婚之日,他今日卻在啃噬同族,這叫個什麼事啊!”

孟清和彎腰掬了一捧水,潑灑到慌亂無措的青蕪身上,青蕪跳腳:“你幹什麼?”

“帶我去寒露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