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向晚時,孟清和被葉季白拎回了萬里客棧。

安陽公主有意換個客棧,與她的好姐妹同住,被葉季白一個眼神嚇跑了二里地。

“孟清和,你什麼意思?”

葉季白將孟清和丟到窗邊的矮榻上,沉聲發問,他葉季白何時被人如此當僕從對待過?

孟清和整了整衣襟,盤腿坐起來,不急不躁地問道:“你不想知道安陽公主此行真正的目的嗎?”

堂堂天安國公主,竟不遠千里跑到千澤城來,當真只是為了借摘星大會,各門派廣招門徒之機,拜入雲山派山門?

連孟清和都不信,葉季白能信?

葉季白在桌邊坐下,一臉不屑,“她有什麼目的與我何干?”

“本來是與你無關,可她找上門來,這事就與你脫不了干係。”

人家指名道姓要拜雲山派師尊為師,這事能與他葉季白無關?

“所以呢?”葉季白一手支頭,看向孟清和的眼神充滿探究,“你打算如何探出她真正的目的?難不成要帶她回雲山派?”

孟清和雙手扶著膝蓋前後搖晃,腦袋跟小雞啄米一般,“帶不帶她去雲山派你說了算,不過……我還挺喜歡她的。”

看著這張白淨無暇的臉,葉季白忽而笑了,“那伱可喜歡我?”

這句話問出來多少帶了點玩笑的口氣,孟清和怎會當真,她笑道:“弱水三千,一瓢怎麼夠喝?”

“怎麼,你還想男女通吃?”

“我今兒送到床上了,那男的都沒興趣,又怎能說是男女通吃呢?不過我瞧安陽公主對我好像挺感興趣的。”

“那男的”這三個字孟清和咬得極重,似帶了一絲忿恨。

葉季白只當沒聽到,“你不怕她是為了加入雲山派,為了接近我,才故意對你示好?”

孟清和笑得更歡,“葉季白,我有時候真的特別佩服你。”

“怎麼說?”

“你以為你長得好看點,全天下的女子都要圍著你轉嗎?”孟清和朝葉季白豎起大拇指:“臉皮比我還厚,佩服!”

葉季白挑眉:“你還別說,圍著我轉的女子可不少。”

孟清和被噎了一下,拔高了嗓門,“不就餘筱宛把你當個寶嘛,你嘚瑟個什麼勁?”

葉季白臉色微沉,眸中閃過一道幽芒:“你提她做什麼?”

“怎麼,這個名字我連提都不能提了?”孟清和氣笑了,“她在我早飯裡下藥,我還不能討個說法了?”

“這事我問過她……”

孟清和打斷葉季白的話,“算了,我不想聽。”

葉季白不理她,繼續道:“她確實在早飯中下了藥,你想我如何處置她?”

葉季白這一招,差點給孟清和整不會了。

一來,她沒想到葉季白會如此坦率;二來,處置餘筱宛?這是她想如何便能如何的嗎?

她只是雲山派的一個廢柴小弟子,若是從前,她還敢仗著師尊的偏寵撂一撂臉色,如今連師尊都壞透了,她去治餘筱宛的罪,不是找死麼?

不過孟清和這人就是與旁人不同,明知山有虎,她偏往虎山行。

孟清和試探道:“她辱我至斯,我要她的命,師尊可答應?”

葉季白神色不變,“待摘星大會過後,她的命便是你的。”

雲山派的長老若是死在摘星大會之時,這件事會引起多大轟動可想而知,於雲山派來說,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