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星落峰。

孟清和這兩日特別勤快,不僅把廚房屋頂修好了,還開墾了兩塊地。

她站在山樑上,看著東邊滿地的廢墟,陷入沉思。

或許……她能重建弟子房!

孟清和不喜歡住在葉季白樓下,來自前任的壓迫感讓她做了好幾宿噩夢。

既然改變不了大環境,那就改變小環境。

說幹就幹,孟清和白天忙得腳不沾地,晚上趁葉季白熟睡之後扛著斧頭出去砍樹。

葉季白看著堆在東邊山頭的樹木,又看了看一邊練劍一邊打盹的孟清和,微一跺腳,一顆石子打在孟清和手腕。

孟清和“哎喲”一聲,長劍落地。

“既然你半夜精力充沛,以後功課便改到半夜如何?”

孟清和揉了揉手腕,低眉順眼,跪地磕了個響頭,“謹聽師尊安排。”

自從那晚被葉季白從崖底拎上來之後,孟清和便像是被人奪了舍,跟以往判若兩人。

葉季白叫她往東,她絕不往西,葉季白叫她養豬,她絕不養雞。

這山上野雞多,真不需要養。

野豬就不多了,野豬都在對岸的野豬峰。

孟清和想過了,葉季白無非就是想報復她,她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讓葉季白出了這口陳年鬱氣就是了。

多大點事,她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畢竟……當初是她拋棄了葉季白。

也是從那晚之後,葉季白不再將自己悶在樹屋裡,沒事就在孟清和麵前晃悠。

葉季白能有什麼壞心思,不過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監工罷了。

孟清和格局大,沒事就給葉季白磕個頭。

原本她想著,她卑微至斯,葉季白就算看她不順眼,也不好再發作了吧?

誰曾想她越乖,葉季白越挑刺。

這不,葉季白沉沉開口:“你砍樹是為了蓋房子?”

“正是,師尊住在樹屋終歸不是長久之計,弟子既然能翻修屋頂,說不定也能蓋房子,左右能擠出點時間來,弟子便想著嘗試一番。”

“你倒是有心了,不過星落峰的樹木不適合蓋房子,你不妨去牽牛峰砍些杉木上來,牽牛峰的杉木紋理細密流暢,線條錯落有致,而且防潮防腐,最適合用於在星落峰蓋房子。”

他可真敢想!

牽牛峰在魚龍江對岸,也就是說,孟清和得爬下星落峰,過江之後再爬上牽牛峰,砍了樹還得扛著下山過魚龍江,然後爬回星落峰……

直接讓她去死得了。

“弟子手腳粗笨,就算有了好木料,也沒有好技術,糟蹋了牽牛峰的杉木,卻是可惜了。”

“房子不蓋了?”

孟清和又磕了個響頭,“不蓋了。”

“繼續練劍。”

“弟子遵命。”

孟清和撿起掉落在塵土裡的長劍,從地上爬起來。

要說她真不是修仙的料,來雲山派一年多了,連雲山派最基礎的“天女散花劍”都只是學了個皮毛。

如今天天在葉季白麵前練劍,她臉皮再厚也覺得丟人。

天女散花劍,聽名字就知道一套適合女弟子修煉的劍術。

孟清和卻不喜歡,陰柔有餘,陽剛不足,耍起來軟綿綿的,跟沒吃飽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