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樹林剛剛光想著從道義上來講要不要救人,倒是沒仔細聽這事,晏靈熹一說,他確實覺著該有個大夫。

“大夫好是好,可萬一咱們人傷了,那也不好。”

陳樹林有擔憂,可也意動了,轉頭去細細詢問亮子他爹的情況。

“我爹被胳膊這麼粗的鐵鏈子鎖在那廢祠堂裡,門口還老有兩個人看守,他們好像是輪班的,晝夜不歇......”

聽著亮子講,晏靈熹就琢磨。兩個人其實好解決,商城裡蒙汗藥迷魂藥應有盡有,但聽他描述,那手臂粗的鐵鏈子恐怕要廢一番功夫。

“亮子,那廢祠堂的門厚重嗎?附近可有人家?”晏靈熹問他。

“不厚,就是普通的木板門,”亮子搖頭,“最近的人家離著差不多百步,倒是沒有緊挨著的。”

情況還可以,晏靈熹輕輕點頭,又問:“有窗戶嗎?”

“有,不過被木條封死了,有個縫,我曾經想給我爹送飯,可惜被看守的人發現了。”

晏靈熹不再問,一邊開啟商城,一邊四處張望去找衛隊的總隊長安大黑。

看見了他在人堆裡:“大黑叔,叫衛隊開會!”

安大黑嘬著菸袋斜睨一眼:“小娃不大點兒,還開會。”一邊嘟囔著,一邊就集合人去了。

蓮心莊的青壯男子有近百人,再加上十來個機靈能幹的少年,這些人裡除了個別膽小如鼠的之外都加入了衛隊。人太多了,用不上,晏靈熹要人的時候就囑咐少年不要,不夠精幹的不要,膽子不大的不要。

安老黑挑挑揀揀,最後剩了八十人。

陳樹林看著嗚嗚泱泱的人頭:“孩子,你這是要幹啥?”

別是要把人家村子滅了。

晏靈熹笑:“大夥兒不用怕,其實十幾個人就夠了,叫上這些人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真不小心驚動了他們村的人,人多,他們也不敢太過分。對了,今晚要守夜,每個帳都要有人守著,一會兒回來如果有追兵,我們就不吹號角,看軍旗行事。”

這話一出,人群中有竊竊私語聲,皆被陳樹林揮手壓下去了。

晏靈熹不理,看向眼前肅立著的衛隊。從前日日領著這些人練功課,也都算是熟人了,大致什麼脾性她心裡也清楚,掃視一圈,安老黑確實不錯,挑的個個都好。

這些人用著得心應手,她三言兩語把計劃一說,再捎上熟悉地形的亮子,這就準備出發了。出發前,晏靈熹從帳篷裡扛出幾把斧子並一捆麻繩,讓他們帶上。

這一隊人腳程都快,晏靈熹雖腿兒短,但輕靈得如同一隻小鹿,一點兒沒被落下。他們沒直奔大窪子村,先砍了一棵粗壯的大樹,十來個先前有伐木造車經驗的漢子,把樹木多餘的部分砍掉,套上繩套,輕聲一吆喝就抬了起來。

這地兒距大窪子村差不多三里路,等這些抬木頭的漢子們稍微有些吃力,也就到地方了。

又換了一批力氣大的。

晏靈熹讓亮子引路,點出了安大黑、周青石、陳十八三人進村,其餘人在隱蔽處等著。

“你們幾位腳程慢點,雖是深夜,但也不能保證進村後不會遇見人,你們跟在我們後頭,手腳也要輕些。”她跟抬木的那些漢子說。

藉著清冷冷的月光,亮子在前引路,領著一眾人進村了,不多時,來到那廢祠堂後身。到了這一步,就不再需要亮子,讓他領著兩個青壯回家去接自己孃親。

晏靈熹閃身在牆角望過去,果真有兩個人背對著他們守在門前,正湊在一塊兒閒聊。

他倆本來守夜就無聊極了,這會兒正是子時剛過,人最睏乏的時候,困得幾乎都要張不開眼睛,強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