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間,月宗的宗主唐無覺與唐夫人特地設宴招待了沈勿與溫苒,當初北域之行,唐泠與唐湘都算是受了溫苒他們的幫助,不親自道聲謝也說不過去。

唐無覺看起來是個面目和善的青年男人,提起當初唐泠與齊不遇離家出走這件事,他還心有餘悸,“當初門內事忙,原打算之後我親自去一趟北域,沒想到唐泠這丫頭一聲不吭的就拽著不遇那個臭小子悄悄溜出門了,還好他們遇到了你們,否則我還真怕他們兩個人回不來了。”

唐泠小聲抱怨,“爹,我在你心裡就有這麼差勁嗎?”

唐夫人也道:“誰不知道整個學識天下里就你性子最莽撞,但凡你有湘湘的一點穩重,我們也不至於天天為了你操心。”

唐泠有心想要再反駁幾句,可是她也心知自己是個毛毛躁躁的性子,再看了看沈勿與溫苒,還有別人在呢,她低著頭嘟囔了幾聲,不好意思說什麼了。

唐湘夾了一塊肉丸子放進了唐泠的碗裡,這是唐泠喜愛的,她笑著為唐泠解圍,“泠泠這麼衝動行事,也是為了我,說到底,事情也是我引起來的,不能全怪泠泠。”

唐泠一臉感動,“姐,還是你好!”

唐氏夫婦也並沒有真想當著客人的面教訓唐泠,擺了擺姿態也就夠了。

專心於吃東西的溫苒,漸漸的發覺了有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抬起頭,正好見到了對面坐著的唐夫人露出了一抹笑容。

溫苒連忙回了個笑。

唐夫人見到她的笑臉,一時感慨,“溫姑娘和康月仙子,倒是長得很是相似。”

溫苒微頓,“唐夫人見過我娘?”

“二十年前,有過數面之緣。”

唐泠都感到了意外,“娘,你怎麼認識溫姑娘的母親?”

“康月仙子志在四方,達人所之未達,探人所之未知,二十年前,她便來過學識天下,還拜訪了四宗。”

估計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花宗的宗主對康月仙子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

一想到現在他們所踏足的這塊土地之下,便是當年憑康月一己之力封印的魔城,溫苒陡然間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異感覺。

沈勿說道:“唐宗主,實不相瞞,此次我們來學識天下,一是為了長明劍,二是為了被魔族所擒的登仙府弟子,之前諸位掌門人便有所猜測,魔族是衝著第一魔城而來的。”

唐無覺說道:“此事詳情我們已經從孟夫子寫來的信件中得知了,門內已經加強了戒備,但為了以防萬一,或許我們還需要親自去魔城看看,但關於前往魔城的事情,還需要赫連宗主定奪。”

沈勿明白了唐無覺的意思,他點頭道:“我與師妹會親自拜訪赫連宗主。”

等到這場飯局結束,溫苒與沈勿往客房的方向而去,她不放心的問了一句:“師兄,那位赫連宗主不會為難我們吧?”

溫苒是溫詢的女兒,傳言裡,赫連情與溫詢又有舊怨,誰都不知道這麼多年都還保持著單身人設的赫連情是不是心裡還憋著一口氣。

沈勿溫聲說道:“既然是一宗之主,想來心胸度量遠非常人能比,不用擔心。”

說是不用擔心,其實沈勿自己心底裡也覺得沒底,在感情這種事情上,就算是平日裡再大方的男人,估計多少都得有些斤斤計較。

就像是沈勿,一開始得知溫苒與那個人真心相待時,他心裡當然是很在意的,哪怕是現在他將自己與溫苒的關係擺正到了普通的師兄妹關係,偶爾的時候他也會情不自禁的想給那個傢伙添點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