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信拍了拍嚴鵬的肩膀,聲音平靜道:“不要著急上火,我今天過來,是有了一點準備,正好在吳市長來之前,我跟你談談。”

嚴鵬收拾了一下心情,把目光從遠處收回來,朝許信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你講,我聽。”

“行。”

許信從揹包裡拿出了一張地形地質圖,同時把自己匆忙趕出來的彙報總結遞到嚴鵬面前,“我同意學長的觀點,老滃江金礦勘查專案,確實沒有繼續開展下去的必要。”

嚴鵬拿起寥寥數頁的工作總結檔案,仔細的看了起來。

左靖聽了這話,更氣了,鼻頭彷彿變得更加通紅,佈滿血絲的眼珠子瞪著許信,“你什麼意思?

我們請你過來,結果你什麼事情都沒做,就宣判這個專案不行。

你這個態度,可真是太不負責任了!”

“左董,坐下來,不要急嘛,氣大傷身,你聽我把話說完。”

許信伸手往下壓了壓,一臉風輕雲淡。

他的態度,可真是跟左靖形成了鮮明對比。

左靖都感覺天要塌下來了,現在許信卻跟他說不要急,怎麼能不急?

“吳市長馬上就要來了,一會兒我看你怎麼跟吳市長交代,吳市長那麼器重你這個人,給了你們書中礦業那麼多幫助!”

“這些事情,我都明白。”許信朝左靖笑了笑。

他能夠歐理解左靖急躁的心情。

“嗯?”

嚴鵬發出了一聲鼻音。

他看資料的速度很快,可以說是一目十行,很快把許信寫的總結報告幹了個遍。

“這個資料,是真的假的?”他指著報告上的一個資料,一臉古怪的看著許信。

“真的。”許信點頭。

說著,把地形地質圖鋪在桌面上,手指在圖上畫了一條線,從迷龍谷金礦山往北面山坡一直延伸到坡頂,解釋道:“這個地方,一直往西北方向的山谷深處走,金含量都偏高,含量普遍在一克每噸左右徘徊,基本上已經達到了巖金的邊界品位。”

說完,他又伸手指向了更遠處,一個山脊的位置,“在這裡,我們甚至發現了金含量很高的點,金含量是五克每噸。”

嚴鵬仔細的看著地形地質圖,滿臉困惑,“這裡已經不是我們的專案區了。”

“對,”許信點頭,“我們以前都是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認為迷龍谷砂金礦床之所以在這個地方存在,必然是因為老滃江上游存在原生礦,肯定是跟上游的構造有關係。

我們忽略了一點,很多時候,砂金礦床的形成,正是因為高處的原生金礦被雨水沖刷,往山谷下面流淌匯聚。”

“你找到了?”左靖湊到了地圖面前,滿面狂喜。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只是看到了一些金含量異常的點。”許信自從那天爬上山坡看了一遍之後,一直就沒時間再次去確認。

別說是別人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迷龍谷西北面的山谷深處是否存在金礦,以及那條在地圖上畫偏了的斷層,是否跟迷龍谷砂金礦床有關係。

嚴鵬還在仔細的看著地形地質圖,絞盡腦汁夜想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在踏勘階段,我們也在迷龍谷北面的山坡開展了地表工作,並沒有任何發現。”他提出了疑問。

“我知道原因,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許信剛要開口解釋,外面急衝衝跑進來一個人,是專案技術員,他喊道:“吳市長的車子來了。”

“走走,出去迎接!”

左靖蹭的一下站起來,在出門前,忽然停下了腳步,跟許信並肩走出去,一邊走一邊笑道:“那個,你真能找打金礦,我肯定感謝你!”

“左董的這份感謝太沉重了吧,我怕我承受不起啊。”許信嗆聲道。

左靖完全不跟許信計較,“我這人有時候控制不住情緒,有時候一不小心就把話說重,你多擔待。”

“左董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