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這才意識到孫總助還在這兒,她惡毒的表情僵硬一分又迅速變得柔和可親。孫扶舟是薄擎琛的手下,她還不敢明目張膽地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本色。

等空蕩蕩的走廊上再無一人,白薇薇這才拿出手機靠在耳邊...

時染啊時染,別說一千萬,我讓你連五百萬都籌不到。你就準備好在監獄外頭給你的哥哥收屍吧。

...

而時染此時並不知道這些,她如行屍走肉般跌跌撞撞回了時家。等她坐定冷靜後,舌尖傳來血腥味,她才發現自己的下唇已經被咬破了。

她顧不上這些,迅速開始翻找,時母才剛剛去世,雖然家中並未來得及佈置,但這熟悉的裝飾和物品,無不牽扯了時染心底的柔軟。

更何況,時母已經不在了。她連道一聲,媽媽我想你的機會都沒有了。

時染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拼命往下砸,她煩躁地用手背抹去,還沒幾秒,視線又瞬間模糊了。

她果真用自己和哥哥生日的組合密碼,開啟了家裡唯一的保險箱,裡面只有葉母常年佩戴的一條款式老舊的項鍊和一疊公司的相關檔案。

她飛快地抹掉眼淚,開始給律師打電話,結果不是沒人接聽就是果斷拒絕她,最後她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的簡訊。

大致意思是告訴她,別在做這些無用功的,有人特地交代過了,現在不會有人敢接時家的攤子。而且,時家根本就是個爛攤子,三年前所有人都被警告過一遍,當時出頭的幾個公司都付出了相應的代價。所以這一次,絕對不會有人敢出頭了。

時染認真地將每個字仔仔細細反反覆覆讀了好幾遍。讀到最後,她的手指死死地摁住手機螢幕,幾乎要將每個字從螢幕裡面扣出來。

徹骨的涼意順著身體裡的每根脈絡傳遍四肢百骸。男人的冰冷的話依稀在她耳邊作響,時染只覺得天旋地轉,她癱軟在地,蒼白的臉上寫滿絕望。

想都不用想,在暮城能有這麼大本事的,除了那個男人還有誰!

可是,可是...薄擎琛!你非得逼我至此嗎!

時染抱著葉母的遺物,哭著哭著就睡了過去,夢裡她回到了年幼時第一次見到縮小版的薄擎琛,冷著一張臉卻漂亮到像極了當時時染最喜歡的洋娃娃,小時染幾乎是瞬間就撲了上去,將對方大大熊抱住。

小男孩錯愕後紅著臉憤怒地將時染趕走,從此,愣是沒有再給時染一個好臉色。

時染是被凍醒的,她打著寒顫猛地睜開眼睛,待看清眼前的一切,滿是驚濤駭浪的眼眸才慢慢恢復舊日的平靜。

啊,又夢到那個時候了。

她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直到口中哈出白霧,她才哆嗦著從地上爬起來,換上早幾年的厚實大衣,然後將葉母的項鍊放進毛衣裡面好貼著她的面板。再隨便從冰箱裡找了點東西混著熱開水硬是塞了下去。

簡單吃完身上也終於有了熱氣,時染看了眼自己額頭的紗布,想了想還是拿了頂鴨舌帽直接蓋在了頭上,這才快步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