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喬猶豫了片刻,還是換上了那個變態拿來的血紅色吊帶裙。

這條吊帶裙並不新,也不算多幹淨。材質的手感介於混紡和麻布之間,對於一貫挑剔的安如喬來說,這種材質穿在身上,有些刺激面板。更加令她不快的是,這條紅色吊帶裙上似乎被特地噴灑了劣質香水,讓她聞著想吐。

再想到這裙子不知經過了多少人的手,不知有沒有其他人穿過,安如喬心裡的不適感快要滿溢位來。

若不是必須要忍耐……

給自己順了順氣,在心裡給自己做保證說回去之後一定多消兩次毒,這才把心裡湧動的暴戾壓制了下去。

換上衣服之後,那個老變態還沒回來,安如喬揉了揉手腕腳腕,開始觀察周圍環境。

破屋子牆壁上有個拿木板釘了好幾層的窗子。在這個長期不見日光的陰暗潮溼的地方,那些木板和釘子早已鏽蝕得不成樣子。安如喬上手比了比木板厚度,又試著掰了木屑來測試硬度。

這個窗子上的木板,她應該能踹開。

牆上有縫隙和缺口,但缺口的大小估計只有蚊蟲才能夠透過。除了關上的門和被木板釘上的窗子之外,這間房間沒有別的出口。

透過窗戶木板間的縫隙向外細看,外面天色很暗,也沒有什麼燈光,以安如喬的目力,也只能看見些野草,還有荒地。

安如喬對市面上已有的能夠致人昏迷的藥物多多少少都有些抗藥性,從被那變態虜來到現在,不可能超過一天。天色這麼暗,有越來越暗的趨勢,又沒到全黑的程度,估摸著應該在晚上八九點。

兩三個小時能到達的遠離人煙都地方,再聯絡上看見的那些數量不少的舊煤氣罐子,基本可以推斷出來是在城郊荒地的廢棄煤氣廠。

不知道這個煤氣廠堆積著的煤氣罐子裡還有沒有煤氣。

噠,噠,噠……

皮鞋落在地面上的聲音由遠及近,迴盪在空曠的廢棄廠房中,顯得有些詭異。聽見聲音的安如喬把頭髮散開,攏向右側,捋了捋髮絲,讓自己顯得更加嫵媚,之後才撫平裙子上的褶皺,忍受住潔癖帶來的不適,坐到桌邊。

屋子裡唯一的光源——那支蠟燭,被牆縫中透入的風吹得搖曳,不斷晃動的光影讓安如喬的神色顯得晦暗不明。

燭蠟流淌下來,滴落在桌上。門外人推門進來,破門“嘎吱”一聲。與此同時,冷著臉的安如喬長出一口氣,隨即掛起了嫵媚又勾人的笑。

端著兩盤牛排的中年男人把手中的牛排放下,隨即在看向安如喬時被驚豔到,呆呆地注視了一會兒,隨後發自內心地讚歎:“你真美。”隨後又走了出去。

不多時又回來,手裡拿著餐具,還捧著一大捧白海棠花枝做成的花束。

男人有些痴迷,目光一直黏在安如喬身上,視線來回逡巡。直到擺好了花束和刀叉,坐在了安如喬對面,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

相比於中年男人的痴迷,安如喬心裡暗自作嘔。

並不與這男人對視,安如喬右手拿刀左手拿叉,藉由餐具反光和眼角餘光來觀察這個犯罪者。

短濃斷峰掃把眉,吊捎三角眼,看著就很兇厲。面板已經老化,鼻子上有點脫皮。黑眼圈很濃重,眼角有疤。面色不是很好,皺紋很多,像是五十歲以上的面板狀態。

手上面板很粗糙,有不少老繭,手臂動作時肌肉顫動。這人是經常幹活的,而且力氣一定很大,高於男性平均水準。

等起衝突時,要儘量避免硬拼。

安如喬正想著,那老男人突然叉了塊肉到她盤子裡。特別討厭別人給她夾菜的安如喬再一次被戳到雷點,差點壓不住氣性,好險才沒把刀往他要害上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