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儒宣疑惑半晌,直到他忍不住想要回身去問那位已經在花叢中藏好的姑娘是否是感知錯誤時,一道微弱的光,終於在小院門口出現。

不多時,一道人影便跟著顯現。

「霍管家?這麼晚了,你來我院子裡作甚?」看清管家身影的那一瞬,許儒宣便忍不住蹙起眉頭。

這人不是已經和他分開,各自回房休息了嗎?

怎麼這大晚上的,他又提著燈來了呢?

「大人,小人深夜來尋您,是因為發現府中有些許異常。」霍管家提燈在許儒宣跟前站定,目光淡淡環視一圈周圍,確定周圍環境沒有任何異常,他方才接著道,「其實這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小人前來,也不過是巡查時走到這兒,順道來看看。

「若是大人還未歇下,便提醒您一聲。若是歇下了,小人也不會打擾您休息。

「而現在看來應驗的預想似乎是前者,只是…」

說著,他落在許儒宣身上的目光不禁泛起一絲疑惑:「夜深寒重,大人忙了一整日,怎麼不早早沐浴更衣,回臥房內歇著呢?

「外間風大,您就這樣坐在風口處吹風,是不是…有些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無妨。」許儒宣神色淡淡,「眼下是夏日,就算夜間風再重,也不會讓人著涼。本官忙了一整日,能在深夜吹吹涼風,放鬆一下,也是好事。

「身體安康的事,本官心裡有數,就不勞管家操心了。

「管家方才不是說,府中有些許異常嗎?既然有問題,你就趕緊去查探吧,別跟我在這兒閒聊,浪費時間了。」

聞言,霍管家並未在第一時間離開。

他腳步紋絲未動,甚至,還有閒心再度打量起許儒宣周圍的一切:「大人就不問問小人,府中有何異常?」

「你不是還沒查出來嗎?現在問有何用?」許儒宣藏在廣袖中的十指蜷縮,面上卻儘量維持著鎮靜。

「查是沒查出什麼,但就眼下掌握的線索看,應當是有人,偷偷潛入了咱們府上一趟。」許儒宣沒問,但霍管家還是把情況同他說了。

此話一出,兩人不禁陷入一陣沉默。

許儒宣沒有立馬回話,只是暗暗攥緊十指,飛速思考著池惜年的存在應當如何掩飾。

他不說話,霍管家也不急著彙報其他,他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在旁候著,像是,在等著許儒宣的吩咐一般。

兩人間的氣氛變得詭異,藏身於暗處的池惜年眸中,也浮現出一抹疑惑。

——奇怪,這霍管家,怎麼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

其實這兩日,她與許儒宣府上的這名管家接觸得不算少。因為無論許儒宣走到何處,他那位盡職盡責的大管家,都默默陪在他身邊。

但她也沒過多關注這位管家。

到底只是僕從,哪怕時時跟在許儒宣身邊,他所關心問候的,也都是端茶倒水研墨一類的小事。

這與她關心的朝政大事毫不沾邊,她自然不會分心於此。

若不是此人在眼前晃盪的次數太多,她都把這人拋諸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