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晏初景能頂住她銳利的目光,暗暗將她打量。

他的皇后,比之當年仍不減威儀。

看來,這段在後宮中舒服生活的日子,還沒有泡軟她的稜角。

不過這樣也好,如今的淑妃太過大膽,正需要她這樣的六宮之主去整治。

暗暗一挑眉,晏初景終於在壓抑的氣氛中出聲:“太醫還沒有看過,是否是中毒,又中的是什麼毒,誰都說不清楚,我們胡亂猜測也無用。

“一切都等太醫來了再說吧。”

說著,他又隨意瞥了眼旁側的內侍:“看看太醫到哪兒了,催他們快些。”

“喏!”

帝王指令一下,不過片刻,李福生便帶著一隊氣喘吁吁的太醫出現在大殿之中。

“不用拜了。”晏初景叫住一眾準備向他行禮的太醫,指指周貴人二人,“先看她們吧,皇后說她們情況很不好,只強制性餵了些水進去,但看起來…似乎也沒什麼用。”

“臣這就給兩位小主診脈。”順著晏初景所指看去,太醫們也都變了面色。

所謂望聞問切,光是“望”這一項,他們就看出,這兩位的情況,確實很不好。

知道耽擱不得,一眾人趕緊手忙腳亂地開啟藥箱,找懸絲的找懸絲,記醫案的記醫案,喂保命藥丸的喂藥丸,之後,又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許久。

直到確定藥方,給了煎藥童子前去煎藥,方才有一名鬍子花白的御醫站出向晏初景彙報情況:“陛下,二位小主是中毒了。”

“哦?”晏初景挑眉。

同時,周圍一眾宮嬪也小聲議論起來:“果然是中毒!如此說來,方才那些猜測…”

“猜測有什麼用?以那兩位的身份,若是拿不出證據,就是全猜對了,也不能隨意處置。況且,是不是她們中的一位,還不知道呢。”

“我瞧著不像皇后,她剛剛像是真想救人。”

“那淑妃也不像啊,她根本沒有下毒的機會。”

“難道說…”

“是什麼樣的毒?難解嗎?“縱然周邊有無數猜測冒出,池惜年都只把注意放在太醫身上。

他們,才是真正能救人的人。

“毒是很常見的毒,並不難解,只是毒性迅猛,體質偏弱的女子很難抵抗,需要儘快催吐,令她們毒物吐出。”太醫很快將兩人的基本情況描繪一遍,同時,又衝池惜年拱拱手,“所幸皇后娘娘及時給她們灌了些水進去,沖淡了藥性。

“否則,兩位小主能否熬到催吐的藥煎好都難說。”

還好,這一屋子的人裡,有個做實事的。若只是在一旁乾等著,或許,服用了毒物的兩人,已經撐不住了。

聽出太醫的言外之意是兩人不會有事,池惜年不禁暗暗鬆了口氣,但同時,她也注意到一個問題:“依您的意思,她們中毒是因為吃了什麼?”

“沒錯,毒物是服用下去的。”楊太醫微微頜首,“方才臣用銀針在二位小主口中的食物殘渣中,試出了毒性。不過,二位看起來並不只食用了一樣東西,所以具體是什麼,很難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