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壹像個小大人似的,向前一步和秦廠長問好,“你好,秦廠長,我是柳壹,很感謝你為我們柳家奔走,現在可以籤合同了。”

柳大爹和秦廠長講話,被不遠處的趙德發聽見了。

他一拍桌子,眉眼橫豎指著柳大爹呵斥,“鄉巴佬!你想得倒是美!我才不會把我家的產業賣給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也是,柳大爹愣在當場,自己和趙德發有恩怨,就是自己肯買,他趙德發未必肯賣。

“秦廠長,不好意思啊,讓你作難了。”柳大爹滿臉歉意的和秦廠長賠不是,其實今天這個合同籤不籤的,他都無所謂,但是唯一覺得對不住的就是秦廠長。

柳大爹深知秦廠長為這件事操心已經十來天了。

這時,柳壹正色走向了趙德發,略帶嘲笑:“趙老闆,我聽說你的工廠已經入不敷出了吧?趙老闆還能這麼硬氣的和全縣唯一的買家拍桌子,我也是很欽佩趙老闆的勇氣。”

見自己的老底被一個孩子戳破,趙德發氣的渾身發顫。

“你一個毛頭小子知道什麼!?我不打算乾果園了不行嗎?我拿了錢去做別的生意不行嗎?”

柳壹乾笑了幾聲,譏誚道:“少來了,趙老闆你能做什麼呢?果園這麼簡單的事兒,都能讓你做的一個果子結不出來?”

柳大爹從未見過柳壹如此說話,他的臉色煞白起來,雖然柳壹這麼說很讓他解氣,但是痛打落水狗萬一被狗咬一口,得不償失啊!

他忙著要去阻止柳壹繼續說難聽的話,被秦廠長一把拉住了,秦廠長嘴角勾起一抹欣賞的笑意,附在柳大爹耳邊小聲說,“先看著,你這個兒子了不得啊。”

果然,趙德發就像洩了氣似的,萎了。

要說別的失敗他不服,可是要說果園子一個果子也結不出來,這真是戳到他的肺管子了。就連路邊的野果樹也會自己結果子的,他的果園可是精心伺候出來的,竟然一個果子也結不出來,他的臉已經丟大了。

見趙德發沒了脾氣,柳壹這才把激將法收了回來,改以利誘、

“趙老闆你是聰明人,肯定也知道現在有人接手果園和廠子,對你來說是件天大的好事。你應該這個月的工資都發不下來了吧?所以不要意氣用事。”

趙德髮長嘆一聲,他很清楚的知道,柳家是唯一能在短時間內接手的人了。

他服了,徹底服了。

“好,籤吧。”趙德發憋在心裡的惡氣始終沒有撒出來。

詭異的合同簽訂儀式開始了,簽訂雙方都彆著頭,誰也不看誰一眼。

雙方就這麼的簽訂了購買廠房和果園的合同。

秦廠長則是好人做到底,成了兩家的傳話筒,和這邊講講,再跑過去和那邊講講,一場合同簽訂下來,秦廠長覺得自己口乾舌燥腿也酸,連喝了兩大杯茶。

柳大爹用賣楠木和賣罐頭攢下的錢,當場付給了趙德發百分之三十的首付款。

趙德發拿著錢後,立馬囂張起來,他捋著塗滿摩絲的劉海,狠狠地詛咒柳家,“鄉巴佬還想學人家開廠掙錢,等著虧的你們內褲都不剩下,滾回去繼續當泥腿子!”

秦廠長嘆了一口氣,衝著柳家壓壓手。他是真沒見過素質這麼差的人,難怪柳家的人各個都討厭他。

柳家的人把他的話當做一聲屁,根本沒人在意,他們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趕緊去廠子裡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