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田嬸拼命撐著身子,一把拽住田喜的衣襟,“你在工廠裡上班,和柳叄能有什麼來往?他一個種田的,你犯得著讓他放你一馬?”

“媽!你不知道,柳叄是木材廠的技術員!”田喜說這話的時候,恨柳叄恨得牙癢癢。

都是剛進廠不久的工人,憑什麼柳叄就能做技術員,自己就只能在廠子裡扛木頭。

田嬸如遭雷劈。

她緊緊咬著自己的腮幫子,咯吱作響。

心裡暗暗記恨,柳家這一家可藏得夠深啊,自己剛才在村口那一通嘚瑟嘚瑟,柳大媽肯定覺得自己就是個猴子,被人耍著唱大戲的猴子!

她越想越氣,重重的床面上砸去,真想就此昏死過去算了。

“砰!”

床板跟著顫了幾下。

田嬸這個舉動,看的田喜不知所措,不過他心裡只有自己的事兒,那還管的了自己的媽?

“媽,你救救我啊!我車間裡的機器損壞了,現在已經停產了,柳叄認定了是人為事故,要追究我的責任呢!我會被開除的!”

田嬸一個激靈,反手給了田喜一個大嘴巴,打的田喜一臉懵逼。

“蠢貨!他認定的你就承認?你不承認不就完事兒了嗎?”

田嬸怒瞪著一臉蠢像的兒子,恨不得把他的腦袋揪下來!

田喜哭咧咧的說:“我怎麼可能不承認呢?當時出事兒的時候,多少人都看著呢,現在只能去求柳叄!沒別的法子了,要但凡有點別的招,我也不能回來麻煩你啊!”

捂著臉的田喜,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田嬸不屑,柳家一個種田的臭小子,能當技術員?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你去把那臭小子收拾一頓不就行了,你怎麼越活越抽抽了,你小時候把他打成什麼樣了,你忘了?”田嬸想起柳叄小時候被打的滿臉血的模樣,嘴角泛起一絲得意的笑。

“媽,你不知道啊,柳叄現在是秦廠長的心腹!誰敢動他啊?”

田嬸被雷得外焦裡嫩。

她是萬萬沒想到,柳叄不僅在木材廠工作,並且比自己兒子田喜混的好得多,兒子的話就像一把利刃,把她僅存的自尊心戳了個稀巴爛,她心裡不平衡極了。

隔壁院子,柳大媽正在招待客人。

她把做好的果脯取出來,分別放在了好幾個小盤子裡,拿給鄉親們試吃品嚐。

這一批她做了三樣果脯,分別是蘋果,杏,橘子。

小孩子們最喜歡吃果脯,但是這東西很貴,只在過年的時候家裡才會偶爾備上一點,看見好幾樣果脯被端上來,鄰里的孩子們開心的不得了。

一人抓了一小把就往兜裡塞,好幾個孩子抓的太多,衣服兜都快撐破了,被身後的大人們嫌丟人,喝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