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師的全部高階軍官都在醫院的院子站著,身邊圍了一大群的衛兵,包括第一旅征塵未洗的那些軍官們,他們在手裡擺弄著手槍,一個個都目光陰沉。

樓上的手術室裡,慕處長和徐州本地的醫生,都在緊急的對王峰進行著搶救。

白客蹲在地上抱著頭不說話,他今天已經被陳江河打了兩記耳光,被呂四踹了一腳,要不是王陽明拉著,這些軍官就能撕了他。

第一師一路北伐過來,接連都是勝利,大家正是心氣最高的時候,但是師長卻被人打了黑槍,生死不知!

這些帶兵過千近萬的軍官們,這時才感覺到自己好象失去了依靠!不知道前途在哪裡?

第一師這些由第九旅的敗兵,學生,農夫,降兵組成的混亂攤子,都是師長從1o月23日這天,用兩個月時間捏合在一起的。

世人都知道第一師這兩天來做了多少轟動全國的大事!每個軍官都見過師長,整天揹著手不說話,在師部轉悠,一轉就是一兩個小時。

有些老人還和師長在攻打製造局的時候,並肩戰鬥過。

這個第一師現在的局面,都是師長帶著他們打出來的啊!他成天的不說話,一門心思又為第一師傾注了多少心血?

每個士兵軍官拿的餉錢,手裡的傢伙,那樣不是他辛苦籌劃出來的?第一師現在的名聲局面,哪樣又不是他親自率領打出來的?

張三低吼一聲,抄起手槍就要出門,王陽明一把拉住他:“你要去哪裡?”

張三咬牙道:“老子去把徐州抓的俘虜都幹掉!這幫北軍就沒一個是好傢伙!”

王陽明還沒來得及說話,吳文才已經冷冷的從院子外走了進來。他在王峰倒下的時候,接攬了全部穩定軍心民心的任務。

在外面奔波了幾個小時,終於初步把徐州的局勢穩定,又給張季直去了電報。對後方留守處嚴密封鎖訊息,忙到現在才趕來醫院。

看見張三在那裡作他冷冷道:“你要做什麼?你部隊裡沒有北方人?一旅二旅補了多少北軍的俘虜?你想自己的部隊先亂起來麼?張處長!把張團長看起來,讓他冷靜一下!”

除了王峰,全師他的命令無人敢於違抗,幾個憲兵把張三帶了下去,這個粗豪的漢子明顯眼裡帶著淚花,默默的朝吳文才敬個禮,順從的跟著走了。

吳文才又掃視一眼,場中不做聲的軍官們:“都站在這裡做什麼?都回去掌握部隊,記得和部隊說,師長只是小傷,把軍心穩定住!誰要亂傳亂說,搞得部隊有騷動,我第一個就讓他受軍法處置!灼然、無病、還有老四,你們留下來。”

“白隊長,師長的傷,到底怎麼樣?”吳文才嚴肅的看著白客。

白客努力的挺直了腰,要哭不哭的回答:“師長倒下的時候,傷口就大出血,兩個急救包都按不住。那個北軍士兵還不斷的打槍,又打倒了我們三兩個兄弟。好不容易摸上去把他幹掉了,我就把師長最快度送進醫院。師長進手術房的時候,清醒了一下,還說請參謀長掌握好部隊…”

吳文才他們都沉默了,只有王陽明勸了白客一句:“軍人流血不流眼淚!你先下去吧!保護師長不力的責任,我們以後再商議。”

吳文才看著手術房裡的燈光,半晌沒有說話,終於他轉過了身子,目光緊緊的看著王陽明和陳江河:“要是師長挺不過去,我們第一師該怎麼辦?”

陳江河幾乎是跳了起來:“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沒有師長,我們還能叫第一師嗎?這個時候你咒他挺不過去,你是什麼心思!”

他雖然這麼說,但是心裡也很明白,王峰的生死的確在未定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