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獨自走進地牢深處,拿出鑰匙,開啟牢門,推醒那名正在呼呼大睡的漢子。

說道:“王五老哥,想出去玩不?”

被打攪睡眠的漢子有些惱火,他翻了個身子背對著少年,沒好氣地說:“不去!”

“唉!本來還想叫你去砍人呢,不想去算了!”少年嘆了一口氣,有些遺憾,退出牢房就準備鎖門

王五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上彈了起來,一躍數丈拉住房門,哈哈笑道:“好弟弟,殺人放火這勾當,哥哥樂意幹!”

少年輕聲問道:“暫時跟老孟頭擠擠?”

漢子馬上一臉嫌棄,但還是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沈浪領著王五出了玄武淵,在逍遙津旁邊一幢亭樓裡分道揚鑣。

目送漢子走出陰陽穀後,少年打了個響指,片刻後,一道漆黑影子出現在亭樓外。

沈浪盯著單膝跪地的黑影,問道:“醜,你說他們有幾分勝算?”

代號為‘醜’的武諜子做為沈浪的貼身死士,平日裡甚至連主子吃飯咀嚼次數都一清二楚,肯定知曉言中之意,當下也不再避諱,抱拳躬身,態度恭敬,聲音明淨清亮,竟是一位少年。

“回稟少主,明面上一分沒有,不過既然有所動作,想必是有一定依仗。”

沈浪點點頭,從腰間解下一塊圓潤琥珀,拋向少年死士。

吩咐道:“醜,你先前往兩遼聯絡穆青,做好先手準備。”

兩指大小的琥珀通體晶瑩,中間金黃絲線渾然天成,形似‘浪’字。

“諾!”死士醜鄭重捧住這塊象徵著少主身份的信物,遁入黑暗,無跡無蹤。

義父趙璞陰養死士無數,從中層層篩選數支精英死士,不去說半明半暗的執錢黑執事,僅是擺在明面上的兩支武諜子,以十大天干十二地支命名,個個身懷絕技,且又忠心耿耿。

坐陣逍遙津二十年,便殫精竭慮打造逍遙津二十年,勞苦功高,用心不可謂不良苦。

十大天干死士由趙璞親自指揮佈置,剩下的十二地支死士則由兩大義子指揮,兩人各佔其六。

沈浪盯著夜空若有所思:“我大虞與九夷,西域諸國暗中角力多年,雖說各有勝負千秋,但是這一回,邊關遼軍演武,已佔到天時,濮陽關做為大虞門戶,軍鎮甕城數座,又佔到地利,由義父親自出手謀劃,調動遼地三分之一的諜子,這又是人和,怎麼看,我逍遙津都已經是立於不敗之地而戰。”

想到這裡,少年沒來由升起一股豪邁氣概,他嗤笑一聲,嗓音低沉:“我倒要看看,你們捨得在濮陽關掉下多少頭顱。”

膽大包天的老孟頭神出鬼沒,一巴掌拍在少年的後腦勺上,打斷其思緒,指著少年質問道:“床底下的酒是不是你拿的?”

沒有防備的沈浪被拍得一個趔趄,轉身看老頭有些心虛地回答著:“啥?”

老孟頭看見少年眼神閃躲,當下更加確定了。把包裹放在地上,騰出手來掐著少年脖頸使勁搖晃。

咬牙切齒地說:“你雲姐在光景元年五月初五,在襄陽給老子買的尚酒,給老子吐出來。”

“放屁!你家少爺是那種人麼?我剛牢裡把王五請出來了,這傢伙上回不是順了一罈麼?”沈浪掰開老馬伕的手,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給王五老兄扣了個屎盆子。

“那你他孃的不早說!”老孟頭火急火燎地跑開,把沈浪撂在後頭。

沈浪指著包裹,衝著老孟頭背影問道:“這是什麼玩意兒?”

老孟頭擺了擺手,跑得飛快:“不知道呢,雲姐讓俺拿下來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