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斜下。

沈浪和老孟頭臨近一處依谷而建的小村莊,村莊門口高高豎著一塊牌坊,上書陰陽穀三字。

牌坊下是一條青石板街道,筆直伸向山谷,直指一座巍峨壯觀的古樸高樓。

街的那一頭,有一騎快馬踩踏得青石板路咚咚作響。

來人身材纖細一襲青衫,揹著一根用長布包裹著的棍狀物品,看起來像是槍矛這類的長兵器。

少年看到青衫女子,嘴巴瞬間咧到耳朵根,連忙翻身下馬,揮舞雙手把女子攔下後,輕聲詢問:“去哪啊?”

青衫女子淡淡一笑,下馬與少年面對而立,嗓音輕靈:“芙蓉軍鎮發現幾名大諜子蹤跡,我去剿滅。”

沈浪擺擺手,大大咧咧:“啥諜子啊?回頭我找人砍砍得了,咱倆喝酒去。”

女子搖頭拒絕:“我要練槍!”

“給你留著,喝完再殺也不遲!”少年拉起女子就走。

握著女子粗糙掌心,見女子並未反抗,膽大包天的沈浪,將拇指搭在其手背,輕微地摩挲著,感受著指尖傳來的細膩觸感,越發放肆。

只感覺手背那隻爪子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隱隱有著揉捏的架勢,青衫女子皺了皺狹長眉頭,俏臉浮上幾分細不可查的紅暈。

終歸還是沒有抽回手掌,任由少年拉著向村頭走去。

村頭有一座規模不大不小的酒肆,掌櫃的姓徐,是個細皮嫩肉得能掐出水來的讀書人。

酒肆邊,一個頂著虎頭帽的稚童,正撐在地上,粉嫩屁股撅得天高。

少年捏著鼻子走到稚童身旁,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正在專心醞釀五穀輪迴之物的稚童被嚇了一個激靈,叼的根糖葫蘆,昂著小腦袋兇兇地看著來者。

憋得滿臉通紅的小屁孩,嘴間發出吃力地哼哼聲,看清來者後,也顧不上使勁了,極具江湖義氣地遞出糖葫蘆:“大哥,你吃不?”

“留著給你老爹吃吧!”沈浪翻了個白眼。

見到小屁孩搖搖晃晃,擔心其萬一一屁股跌坐上去就噁心人了。

意猶未盡地鬆開女子手掌,拎起小蘿蔔挪了個位置後,向女子小心詢問:“要不改天?”

女子一笑置之:“就今天。”

少年點點頭,喊醒趴在桌子上打盹的徐掌櫃,打了兩壺窮人買得起,富人也樂意喝的梅子酒。

挑了個離門口最遠的桌子,捲起袖子把一條長凳擦得溜光。

狗腿子似衝女子擠出諂媚笑容:“來,你坐著。”

女子坦然落坐。

沈浪蹬鼻子上臉,挪動屁股,打算和女子共用一條凳子,女子啪地一聲,就把隨身武器拍在桌子上,威脅意味甚濃。

少年嚇得一個激靈,只得灰溜溜地坐到一旁。

睡眼惺忪的徐掌櫃把酒壺拍在桌子,對自家崽子在客棧門口乾的好事毫不在意,返回櫃檯就開始醞釀睡意。

也不怕噁心了顧客,方圓數十里,酒肆只此一家,擺明了就是店少欺客。

老孟頭見到少爺吃癟,捂著嘴巴憋得的難受。

少年偶然瞥見馬伕幸災樂禍,感覺掛不住臉面,對其勾了勾手指:“老孟頭你過來。”

老馬伕旋即一本正經,有些疑惑:“幹啥?”

少年微微一笑,指了指門口:“想不想吃屎?”

老孟頭聞言一臉悲憤,一捋鬍鬚,挺直了腰桿,破天荒地神色據傲:“我孟龜死也不去!想我孟龜堂堂男子漢大丈夫,一身傲骨,威武不能屈,今日那怕寧為玉碎,也……”

“啪!”少年一拍桌子打斷老孟頭的慷慨激昂,惡狠狠地說:“那他孃的還不去鏟嘍?”

放蕩不羈的孟龜好不容易積攢下的豪邁氣概,頓時一瀉千里,眼神瞬間清澈,屁顛顛地起身離開,拎起牆角的小鏟子,還不忘回頭叮囑:“少爺你等俺一起喝嗷!”

青衫女子臉色一白,大概是感覺實在噁心,起身欲走:“還是改天吧!”

沈浪跟著起身,將其按回坐位,點頭肯定道:“就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