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深中,牛毛細雨淅淅瀝瀝,積雨順著烏黑的瓦簷,滴落在坑窪的街道上,淡薄的霧靄籠罩著整座邊境古城。

頭頂斗笠的沈浪,拎著盞紅燭燈籠蹲在雙喜街的牌坊上,百無聊賴的他從兜裡掏出一枚果子,在身上擦了擦,丟入嘴中大口咀嚼。

片刻後,他猛地翻了個白眼,臉色一下就變得古怪起來,吡牙咧嘴地吐出果子,哼哼罵道:“真他孃的酸。”

枯燥乏味的少年正準備脫下靴子擰乾水分,卻聽到街頭傳來細密的腳步聲。

揮手驅散了幾分霧氣,依稀見到一男一女兩個身形從對面踉蹌走近。

“來活啦!”沈浪扭了扭脖子,單手撐在瓦簷上,身形飄蕩如輕羽,悄無聲息地落在地面,鬆開手指,燈籠緩緩落下,腳尖輕點地面,激盪起一朵水花,飛掠而出。

少年俯衝速度極快,男子被瞬間近身,不等他有任何動作,黑夜中綻放出一道璀璨刀光。

在客棧燈籠燭光的對映下,一具無頭屍體緩緩倒下。

雙方交手的瞬間就分出生死,牌坊下的燈籠這時才堪堪落地。

“剛剛收到諜報,”沈浪把刀抗在肩膀上,指著男子罵道:“原來你他孃的啥也不知道。”

“你、你……”女子駭然出聲,驚悚地往後挪動身體,武力值為零的她,根本就無法理解,幾日前還能與沈浪鬥得旗鼓相當的同伴,為何在瞬息之間就被斬殺。

“幕容蘭,”沈浪掏出一個小冊子,從刀尖沾了點血,劃掉最後一個名字,嘖嘖道:“你怕是不知道你姐與我的恩怨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慕容蘭臉色煞白,天真地裝傻充愣。

“能不能有點骨氣?”少年撇了撇嘴,有些不屑:“你在本月初三進入橘子州時,關於你的情報就已經擺在我的桌子上了。”

“放了我,我給你…。”

“想得美。”沈浪粗魯地用刀拍了拍她的俏臉。

以為自己馬上就要人首分離的幕容蘭,兩眼一翻直接嚇暈了過去。

這時,客棧門縫內投射出一絲光亮,照在少年臉龐上,馬上就傳來漸行漸近的腳步聲,掌櫃吱呀一聲開啟門,正準備說話。

少年把斗笠往下一壓,快步向前,伸手捂在掌櫃面門,一把將其推了回去,迅速掩上房門後,沉聲喝道:“逍遙津辦事,閒雜人等迴避!”

門後的掌櫃被驚出一身冷汗,腳一軟就跌坐在地面上,一時間想死的心都有了,還以為有生意上門,沒成想竟然是閻王爺。

沈浪把配刀插進女子腿間,也不怕傷了女子,直至擦乾淨血漬後,才俯身將女子扛在肩上,漸漸走出雙喜街。

路過一座茅草屋的時候,煞有其事地故作叩門狀,手指落在茅草上,並未發出響殼聲音,於是他清了清嗓子,大喊道。

“死要飯的,出來洗地了!”

屋內傳來老翁劇烈的咳嗽聲,算是有了回應。

離開茅草屋後,少年遁著粗壯如雷的呼嚕聲,來到一輛停靠在巷口的馬車旁,對著睡得正香的老馬伕,二話不說就是一腳。

“你大爺的,老子在前面流血流汗,你在這裡睡得跟死豬似的,也不怕來人嘎了你。”

被驚醒的老馬伕也顧不上擦口水,反應極快地拍個馬屁。

“那不能,我對少爺的實力還是有相當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