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緩緩停靠在克拉倫斯宮前,大門敞開,堅硬的鞋跟與瓷磚碰撞,發出沉悶的腳步聲。

餐廳內,馬維聽到門外走廊響起的腳步聲,眉梢忍不住挑了一下。

鞋底很硬,不是皮鞋,應該是上等的牛皮靴,步伐穩健,節奏感很強

難道是他?

馬維看向大門,二王子也很好奇大王子口中的貴客是誰,當女傭開啟門扉,看清出現在門口的身影時,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安德魯?”

受邀前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三王子安德魯,他穿著一身軍裝,踏著制式軍靴,腰桿挺得筆直,就像一位前來巡閱的將軍。

自從上次的別墅晚宴之後,馬維就沒見過這位三王子了,對方並非上議院議員,隸屬於軍隊體系,與政客來往不密切,再加上尤妮亞曾經把對方小兒子揍了一頓.

再度見面,氣氛有些尷尬,但好在馬維是個厚臉皮的人。

眼睛掃過餐桌,安德魯也沒客氣,坐到空餘的位置上,慢悠悠的從懷裡掏出銀煙盒,抽出一支手卷煙點燃,說道:

“查爾斯,你可沒說今晚還有其他人。”

“安德魯,話不能這樣說。”

大王子笑吟吟道:“舒克里是咱們的親兄弟,他不是外人,尼古拉斯也沒的說,他可是教廷的大紅人,無需介意。”

看了看大王子,又看了看二王子,見兩位兄長都沒意見,安德魯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問道:“咱們三個是要聯起手來對付亞瑟嗎?”

或許是在軍隊中待的久了,三王子安德魯說話直來直去,一點也不遮掩,第一句話就把大王子問的愣了一下,太過直白。

“理論上如此,但我們的根本目的不是為了對付亞瑟,而是為了維護王國穩定。”

“說這些沒用的幹什麼?”安德魯皺眉道:“總共就咱們幾個,關起來門來還講場面話?有什麼計劃趕緊說!”

大王子裂了咧嘴,組織了一會兒語言,開口說道:“亞瑟成立工人聯盟的事情,想必你們都知道了。”

“根據我收集的情報,工人聯盟確有其事,不是亞瑟信口胡謅。”

支援大王子的保守黨議員,背後家族大多是老牌勳貴,他們擁有無數地產,莊園、農場不可能建在市區,只能是鄉下,形成了特殊可以內迴圈的農場經濟,也正因此,保守黨對王國各地區的情況頗為了解。

亞瑟有沒有派人聯絡當地工會,勳貴們是第一個知道的。

“你知道?”二王子臉色一沉:“為什麼不早通知我?”

“舒克里,就算我和你說了,你能想出什麼好辦法嗎?”

“.”

二王子不得不承認,就算他提前得知情報,也拿亞瑟沒辦法,人家根本不怕他。

“如今的亞瑟,早已不是當年被貶去偏僻鄉下的落魄王子了,工人聯盟的成立,意味著他正式加入了王位競爭中來,咱們三兄弟同父同母,誰當國王都好說,亞瑟和我們不同!”大王子說。

“亞瑟能有今天的成就,和西島貴族的支援脫不了干係,當初是誰提議把他貶去西島的?”

二王子奇怪道:“讓他去西島,不正好脫離了倫敦,有了成長髮育的機會嗎?這餿主意是誰出的?”

“不是我。”安德魯率先撇清關係:“我不怎麼關注亞瑟,也不可能提議將他貶去西島。”

二王子扭頭看向大王子:“查爾斯,我和安德魯都沒做過,難道是你?”

大王子嗤笑道:“怎麼可能是我?當年亞瑟才十幾歲,住在王宮就像個透明人,我理他做什麼?”

“不是你不是我也不是安德魯.”

二王子舔了舔嘴唇:“那就只能是父親了!是他把亞瑟貶去西島的!”

“貶去西島?”大王子表情有些微妙:“你確定是貶去西島嗎?”

西島是溫莎王國極不穩定的地區之一,是令每一任國王都頭疼的地方,那裡的人民時時刻刻都想反抗,脫離王國的控制。

把年僅十幾歲的亞瑟派去那樣一個虎狼之地,起初不覺得有什麼,可從結果上看,與其說讓他去西島送死,倒更像是磨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