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車輪聲打破了夜幕的平靜,兩匹馬兒馱著一輛四輪馬車駛入城中,來到了中央區茲納緬斯基大教堂門前,駕車計程車兵停下車,看了眼聚集在街道兩側或熟睡或不安的難民,抬手敲響了大門。

鼕鼕!

吱呀...

教堂大門敞開一條縫隙,探出了一張幽暗的臉龐,管家李思爾德端著煤油燈站在門口,望著敲門計程車兵,低聲問道:“你有什麼事?”

“我奉卡捷琳娜殿下的命令,接馬維神父出城。”士兵回答道。

“稍等。”

關上門,管家李思爾德越過躺在教堂內休息的難民,快步上樓,敲響了臥室的大門。

茲納緬斯基大教堂之前是片廢墟,但管家李思爾德找人徹底打掃了一遍,所以沒什麼灰塵,搬來幾套桌椅就能使用,至於床褥問題,馬維也不挑剔,只要有床被子能遮擋夜晚的寒冷就足夠了。

再硬的床板他都睡過。

敲門聲吵醒了熟睡中的馬維,他坐起身,揉著發脹的太陽穴,掏出懷錶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凌晨4點之後,立刻換好衣服,去隔壁抱起睡夢中的尤妮亞,乘坐馬車,朝著城外營地趕去。

愛德華也跟了上來,它似乎不需要睡覺,倒掛在天花板上閉目養神,聽到走廊裡的動靜,立刻睜開了眼睛。

“不把來文叫上?”愛德華瞥了眼趴在馬維懷中熟睡的尤妮亞,詢問道:“他在的話,也能多一重保障。”

“有海妖之淚就足夠了,胖橘小黑還沒回來,教堂必須留人。”

馬維打了個哈欠,有些沒有睡醒,他只休息了不到四個小時,期間還做了個夢。夢裡一片黑暗,什麼也不看見,聽不見任何聲音,他甚至動彈不得,彷彿被什麼東西捆住了一樣。

這個夢導致他起床時身體痠痛僵硬……估計跟睡硬床板有關係,馬維如此想到。

臨近天亮,夜色到了最黑暗的時刻,城外一片漆黑,唯有遠處的營地閃爍著三三兩兩的燈光。

第15、第19騎兵團已經集結完畢,這些勇勐的哥薩克人穿著厚重的綠色大衣、黑色披風,腰間佩戴著騎兵的長刀和蓄勢待發的轉輪手槍,背上還有一把前裝式的步槍。

作為這片大陸上最精銳的騎兵之一,他們經歷過戰場的洗禮,目光銳利,豪邁奔放的鬍鬚下殘留著烈酒的濁痕。指揮官奧努夫裡、拉夫爾兩人跟在卡捷琳娜身後走出指揮所,翻身上馬,靜靜的等候命令。

“馬維神父,我們要從西邊小路出發,繞過冰封的河面,從側翼偷襲駐紮在村莊裡的第二方面集團軍指揮所,這次的主要任務是騷擾,製造混亂,引蛇出洞。”卡捷琳娜讓人牽來幾匹馬,簡短介紹著作戰方案:“等第一方面集團軍開始派出援兵時,再以最快的速度衝擊第一方面集團軍駐地,炸燬那裡的鐵路,使第一方面集團軍無法全部抵達秋明城。”

“炸燬鐵路才是最主要的任務對吧?其他都是羊攻。”

“沒錯。”

馬維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瞭解後,看著身穿軍服,翻身上馬的卡捷琳娜,不禁皺了下眉頭:“你也要參與進攻?”

卡捷琳娜戴上軍帽,接過貼身女僕遞來的長刀插入腰間,撥出轉輪手槍的彈倉檢查,面無表情的說:“我與將士們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