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反對聯盟(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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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反對聯盟
范文程化名範雲到了京師已經是兩個月有餘。從黃偉正的口中,他才得知大明的皇帝已經離開京師南下福州了。
在京師的這兩個月,范文程明面上不說,但是心中卻是越來越鬱悶。他覺得自己若是能夠在大明,豈不是要比眼前的這個黃偉正要強許多。自己在大明不得志,投了後金,他總是覺得大明這些人看自己的眼光奇奇怪怪的。
所以他又老生常談的對黃偉正說道:
「黃賢弟,範某人也不過是擇主而侍,可也被俗人所詬病。幸得黃賢弟不棄。為兄有一事不明,若是不論國主之事,這鄭三駿也是讀書人,為何能不忠不義如此?」
黃偉正能說什麼,只能苦笑道:
「兄長還未看清楚,這皇帝陛下嚴重豈有讀書人的影子。若說於此,大明何嘗將讀書人踐踏到如此地步?以武入仕、以胥吏入仕,選西洋邪法,任閹黨橫行。殺皇族、殺權貴、殺世子如同喝水吃飯。世人不解,朝廷重臣更以眼前的蠅頭小利而沾沾自喜。我有一句話不值當講不當講,這幾日聽聞兄長講述黃臺吉大汗所作所為,才是一代明主,可惜啊!」
這幾句話一下子就說到了范文程的心窩窩裡面。
他也是站起來長嘆了一聲,說道:
「是啊,是啊。想我範某人棄家鄉而赴荒野,無非如此啊。」
「可是我心有不甘,我心有不甘。奈何這種皇帝卻得天明,繼大統,為天下共主。可憐黃臺吉,心中對中原文化、對士林風采、對東林胸懷心嚮往之。奈何我後金起身於白山黑水之間,身邊皆是茹毛飲血之輩。然而黃臺吉依然是禮賢下士,周公吐哺。只可恨、這賊老天,使我揹負反賊之名,不能施展一生抱負。」
「這有可嘆的,老天眼有沒有瞎了。好好一天下,誰知道這小兒卻是自作孽,先是將權貴盡數斬殺,後又對鄉紳全面開刀。看似這平靜天下,其實已經暗潮洶湧。派重兵將曲阜孔氏團團圍住,將衍聖公如同囚犯一般押解到京城,天下士子之心盡失,山東必然動亂不已。逼迫福王過甚,讓福王世子揭竿而起,和陝西八大反賊遙相呼應,可憐西北都督洪承疇焦頭爛額。在江南清查稅收,搞得南方鄉紳百姓叫苦不迭,朝中多少江南官員心中暗恨。加上四處用兵,大興土木,驕**奢。範兄,這何曾不是你我的機會。」
「好!好!好!」
范文程聽聞此言,也是心中大樂。不禁說道:
「黃賢弟也是在大明朝中埋沒了的人才啊。來來來,我們一起享用這延年益壽的膏藥。」
說罷,就從櫃子中取出兩團黑色的膏藥,斜躺在榻上,招呼這侍女給自己點上。
范文程自從朝鮮逃回後金,撿回來了一條小命。回去後,又在暗無天日、陰冷潮溼的地牢中渡過了十三個月的時間,結果落下了一身疼痛的毛病。
四處求醫無果,直到一日偶爾遇到了一個走街的遊醫,眼看著這位輕輕鬆鬆的就緩解了幾個老兵舊傷的疼痛,范文程這才將他請回了家。無奈遊醫看完之後,也只表示他的傷已經深入腑裡,已經是無法根治而只能長期緩解了。遊醫給了他這種極樂膏藥,加熱外敷和吸食。
果不其然,他按照遊醫的醫囑,幾天之後不但擺脫了自己的痛苦,身子還變得越發的輕鬆,彷彿回到了年青的時候一般。
「此藥膏,有病治病、無病強身。」
黃偉正很久以前就收了他們的錢,但是也是隻有這一次范文程親自過來,憑藉著高超的見識折服了范文程,才徹底成了他們心中的核心人員。
也只有這般,也不過陪著范文程享受了三四回治病的樂趣。范文程的感覺是自己幾天積累的小疼痛不翼而飛。而黃偉
正的感覺卻是自己的腦袋一片空明,青年時代讀過的詩文經書,一行行的簪花小楷在自己的面前端正的跑過。
至於黃偉正為什麼會和范文程合作,沒有其他的原因,就是對方給錢給的太爽快了。爽快到了黃偉正從去年開始真的是服務於工部的商人,一分錢都沒有收過。
三天沒有治病了,黃偉正還有點想,骨子裡面都癢癢的。
兩個人在貴妃榻上分左右躺了下來,等著旁邊的姑娘準備治病的器具,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閒話:
「範兄,從皇帝下手殊為不智。我這裡倒是有一計,可以讓整個朝廷至少兩年之內國無寧日。」不知道為什麼,黃偉正一躺在這張貴妃榻的上面,就思如泉湧。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皇帝不亂,大明要亂,難啊!」
「那可真不一定。現在這天子將國內的行政大事名義上都交給了韓鑛,眼看著即使想過去一般幹掉了韓鑛。無非就是換一個國相而已。可是範兄你想想,事情有這麼簡單麼?」
「哦?怎講?」范文程在這一方面思考的最多。
「一則,你看看這朝廷之內,多少人眼紅著國相的位子。一個國相下臺了,我們不就有機會鼓動大家都去搶國相的位置。這裡面又會有多少的攻訐、多少的陰謀、多少的狗咬狗。然後我們再加上一把火,把呼聲最高的給幹掉,範兄,你說這又要亂多久?」
聞到了燻烤過後的極樂膏藥散發出一陣若有若無的迷惑的香味,黃偉正的腦子和思路更加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