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麟大驚,以為呂青空果真是中了邪術,趕忙到他身側,運起掌力一推,想要將他推醒過來。

但他這一掌,卻不是誰都能受下的。

受到這十萬斤的掌力一推,呂青空登時被拍飛到空中,轉飛幾圈。

然後又重重摔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終於是把那些情愁和倩影都趕出了心窩,再也哭不出來了。

王麟將驚怒卻不能言的呂青空拉起,拍拍他身上的灰塵,關切地問著:

“師侄,如今可好些了嗎?”

呂青空胸腔都要憋脹,瞪著大眼怒視著王麟,卻說不出一個字來表達滿心的委屈。

也顧不得怪罪王麟那一掌,腦中滿是哀怨自己在孟師姐屋前露出的醜態,臉上半是羞惱漲紅,半是驚怕煞白。

最後只能壓著嗓子,絕望無比地望著孟疏月的院舍,情悲暗傷地嘶聲嗚咽出一小道:“啊~!”

這時,王麟才明白他剛剛並沒有身處在媚術幻境之中,只不過是很單純地,在原地躊躇不定地傻站著而已,不知道在憂愁寡斷著什麼樣的心思。

這下更麻煩了。

若是尋常的迷境惑術還好說,喚醒就算完事。

但這種入了心的情況,怕是說什麼都沒用了。

對方早已將被觸得滿心悸動,在情愫中意亂情迷,再聽不得外界的勸言阻攔。

好言難勸亡命鬼,真話不入相思耳。

此事和王麟並無什麼瓜葛,最後他也只能對著呂青空勸上一句:

“你那孟師姐,早已入了築基期,神識已開,隨意一掃便能將門外的情形看個清清楚楚,師侄你往後還是不要站在人家門前了,難免會被誤會為登徒浪子欲行窺視之舉。”

王麟邊說邊往安千雪的居所走去,頭也不回,也不管那呂青空聽了以後是作何反應。

但還沒等他走出幾步,身後便躥出一道奔影,呂青空跺踏著秘法步伐,逃命似得鼓動著全身法力,提袖蒙著臉跑過王麟身旁,眨眼間就回了自己屋中。

閉門聲啪嗒一響,而後就再也聽不到呂青空的聲響和動靜,如同啞了一樣,於人間蒸發。

王麟挑眉喝了幾口酒,覺得他那驚慌的樣子如同青澀稚童一般,感到頗為有趣。

這也算是幫呂青空打消了雜念,就當是隨手了件好事。

在太恆山上,那孟疏月就算是再喪心病狂,也不可能做出什麼太出格的舉動來,最多用媚術逗弄一二分懵懂的年少初心,也就算到了頭。

他可沒那閒心去找孟疏月對質此事。

這又不是什麼壞事。

他連上報給掌門長老的打算都沒有,就當作純陽宮三代弟子集體渡了個共享心魔劫,全當仙音閣派人做專項訓練,給他們磨礪道心來了。

只要別影響他去找老闆算工錢,要工資的大事,那孟疏月想幹什麼都行,都與他無關。

當他一路邊喝邊走,晃悠到安千雪門前之時,看到她的門前貼了兩張封龍符,隱隱有閉門謝客之意。

絲絲龍氣交錯,聚如袖珍之龍,如精緻的模型一樣,盤踞在門扉之上,隔絕了門內外的空間。

這龍氣和王麟之前遇到的那條白龍身上的氣息大體相似,卻也有所不同。

同為皇尊,亦有上下廣狹之分,皆為帝息,仍存王霸法道之別。

王麟又對門高喊了幾句,卻也沒有得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