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麟早就看穿了孟疏月的心思,也不等她回應,現在直接攤牌和她解釋道:

“我看你之前見到聖子被我等那般對待,依舊面不改色,泰然自若,想必也是個聰明人,既然是聰明人,那定是明白了兩派所謂的道侶之約,到底是要幹什麼。

“既然孟師姐你地位與慕微涼相當,沒有居於那聖子之下,心裡想必對那位子是有些想法的,就不必與我這般試探了,直接跳過那道侶相處瞭解的過度階段,直接說說你要什麼吧。

“要是我聽完之後,覺得能幫得上忙,以後就抽空幫你一二,算是全了兩派祖師的這段念想。我若是做不到你所言之事,便直言與你相說,你就趕緊去想辦法再到我門中尋其它弟子吧,直接免了這道侶一事,別浪費你我的時間和精力。”

哪有什麼情投意合,在修行上互幫互助,淡交如水的純潔道侶。

就算是有,也不可能存在於純陽宮和仙音閣這種世間大派的利益交換之中。

王麟從莫聰嘴裡,和藏經閣的典籍中都瞭解過仙音閣這個門派,知道仙音閣的聖子之位是透過血脈和體質來繼承的。

當上聖子,不一定就代表其能夠真正地掌權繼任。

歷代聖子聖女和真傳弟子之間糾纏著無數利益和權力的矛盾。

王麟看先前那聖子,如此心急地想要換人,就猜出了這次兩派道侶之約的真正目的。

對於上層之間的利益交換,他尚且不知。

但這真傳和聖子之間的道侶之約,他卻已然看了個明白。

無非就是藉著祖師的名頭,給兩派的領軍人物弄一些人脈補助,政治利益的捆綁,互相增強彼此在教內的話語權與勢力。

王麟什麼想法也沒有,一點都不想牽扯到這裡面來。

自家的梁掌門,也不是不知道他這散漫的性子,所以他估摸著自己應該是被拿來湊數的,純陽宮這邊真正看重的領軍人物還是安千雪。

也就是說,門派裡依舊看好安千雪,只是一時無法處理掉她身上的問題而已,但照樣還是將其當成門內下一代的核心來對待。

一念至此,王麟不由地嘖嘴稱奇,心情複雜地想道:

——還真就主角模板啊,資質絕頂的天才突然無法修煉,被退婚,然後打臉對方,之後發現實際上根本沒有變成廢物,反而是因禍得福的戲碼......

聽完這一番話後,孟疏月笑得更明媚燦爛了幾分。

她也不急著和盤托出自己的謀劃和想法,不顧地上的塵土泥漬,直接提起一身淡藍的白袍,大大方方地就坐在了王麟身旁,從身側歪過頭來,好奇道:

“既然師弟明白兩派人選早已定死,輕易不可更易的道理,那剛剛為何還要那般刻意地折辱我閣中聖子?等我閣的妙音長老回來,照樣要帶那慕微涼重新上山,平白惡了那慕微涼,對大局來說毫無意義。”

王麟皺著眉頭,朝旁邊挪了挪屁股,拉開了兩人過近的距離。

看著這故作親近,刻意湊到自己安全距離之內的孟疏月,他沒好氣地說道:

“噁心他,就是我的全部目的,把他噁心跑了,所有意義就都達到了,我的大局也就完成了。

“私底下謀劃了這麼一出不堪入目的低劣把戲,但露面之後卻又要與此撇清關係,裝作與己無關,面上看似有禮有節,落落大方。但始終不過是一個躲在陰暗角落裡拉幫結派,只能玩些過家家遊戲的無能小人罷了,終見不得什麼陽光,怕他作甚。”

沒管孟疏月聽沒聽懂,見她不和自己交底說真話,王麟也沒了交流的興致,已經開始神遊物外,想著自己之後該去問那安公主,要多少額外的獎金了。

他一天從早到晚,最多能喝六斤酒。

這事情他辦的如此完美,想來問那安千雪弄來幾萬斤的御酒,喝上個二三十年也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