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是一道極難逾越的天塹。

不知多少在練氣、築基有著過人表現的天才英傑,都倒在了凝丹成道的這一步。

但那也只是對於一般的門派來說。

純陽宮就算再窘迫,那也是當世有數的大教。

金丹或許是小門派修士的畢生追求,但對他們來說,不過才是剛剛開始的起點罷了。

能過純陽入門試煉的,又有哪個人會沒希望衝擊到元嬰與化神的境界了?

但眼前這區區一個奴僕隨從,居然敢拿這救廢化凡丹,來太恆山上羞辱他們的同門。

安千雪在無法修煉之前,可是純陽宮近二十年以來,資質最好的弟子。

這麼一顆廢丹,也敢在純陽宮山門前拿出?

這哪是來賠禮,分明是藉機羞辱安千雪,順帶著還要打幾下純陽宮的臉面。

原本兩派頗為隨意,還算祥和的聯誼場面,瞬間就因為這顆丹藥的出現而變得劍拔弩張。

面對這緊張的局勢,那高大的隨從渾然不懼,就連其身後的眾奴僕都沒有表現出絲毫驚慌,像是提前得到了那聖子的吩咐一般。

只見他威武高大的身軀一震,周身散出雄厚的氣血精炁,不退反進,頂著眾人的目光向王麟二人踏步邁去。

隨著他一步一步踏近,其體內的氣血不斷外湧,縈繞成了一副血色鎧甲,口中高喊:

“仙音閣聖子座下,隨從雜役弟子——夙沙塵,前來純陽拜山!”

眾人漠然不動,倒要看看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對方身份不過是一隨從雜役,他們便是想要發火洩憤,也不好欺負到這等下人的頭上。

都在心中積蓄怒氣,等之後那聖子親臨,再好好教教他自家門派的這純陽二字,是如何寫就的。

安千雪看著送到自己面前的那顆白色丹丸,緩緩吸了一大口氣,然後又深深吐出,平靜地對走到身前的血盔隨從問道:

“那仙音閣聖子欲要毀約換人一事,你們閣中師長可曾知曉,可曾同意?”

隨從眉頭一皺,心底立時不快。

這帝女曾經看著也還算聰慧,怎麼今日就欲要死纏爛打,變成了個怨女子的蠢樣?

難道她還不知自己與聖子二人間的差距嗎?

她入門後便無法修行的訊息,已經傳了一個多月,要真有辦法解決,純陽宮會將有著如此絕等資質的弟子放著不管,拖著廢體荒廢到現在?

如今瞧不上安千雪的他,卻是早已將忘了當初,他視若神明的聖子是如何地想方設法,要討好接近這天驕帝女,卻屢次吃到安千雪的閉門羹的。

他也不管那聖子送來的這羞辱之丹,讓安千雪陷入到了何種尷尬與憤怒的處境,只冷眼俯視道:

“我仙音閣此次來純陽拜山,雖以音塵長老為首,但一干具體事宜全由聖子定奪,道侶一事本就和他人無關,聖子自有擇定之權。”

此話一出,純陽宮的眾人驚呼。

外界皆傳言,要將安千雪師妹換下,他們雖然覺得此事有些不妥,過於隨意兒戲,但也不會出言質疑。

畢竟這是兩派師長的定奪,就算換下安師妹,那也是兩邊長輩一致協商後的結果,無人可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