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

茯楹心中咯噔一下,後背冒出冷汗,佯裝好奇左右摸了摸屏風,十分自然地轉過頭來,“你是何人?”

來人是一個面容俊秀的年輕男子,正是與柳素柔定親的顧墨顯,眉宇間的溫和之色令他備顯平易近人,他看到茯楹微微一驚,大概猜出了她的身份,俯身行禮:“臣參見茯妃娘娘,受陛下召見,前來拜見。”

方才開啟殿門的是顧墨顯身旁的小太監,他臉上帶著惶恐,急忙跪下請罪:“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才叨擾娘娘了”,邊請罪邊磕頭,好不可憐。

“好了,起來吧,陛下在正殿議事,帶顧大人過去吧,”茯楹向顧墨顯點了點頭。

茯楹看著兩人走遠,命宮人守在門口。她轉身回到屏風前,彎下身將手指伸進底部的夾縫之中,果然有東西!掏出來一看真是軍防圖,展開拿到書案前,快速臨摹了一份將圖放回原位。

她平穩呼吸,淡定地帶著臨摹好的軍防圖走出殿門,向宮人交代道:“陛下事忙,本宮便先回了。”

直到回到明華宮,茯楹的心才漸漸放下來,一夜無夢。

翌日,茯楹坐在方桌前用膳,清竹急匆匆地跑進來,“娘娘,不好了,禁衛要來搜查明華宮!”

茯楹瞳孔緊縮,面上竭力保持冷靜:“隨本宮出去看看。”

晏溫帶著一隊禁衛守在殿門處,見茯楹出來行了個禮,說道:“臣奉陛下之命搜查後宮,多有得罪請娘娘見諒。”

“晏大人好大威風,到底出了何事?”茯楹面露怒容。

聞言,晏溫露出為難之色,片刻後上前一步,小聲回道:“昨日在宮中抓了幾個敵國細作,陛下勃然大怒,命微臣徹查後宮。”

茯楹心中一跳,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接著溫聲開口:“原來是為了國事,晏大人盡管搜,本宮定會配合,”說完便側身讓他進去。

她心中不安,不知這幾個細作會不會出賣她,她使勁回想,原主的記憶裡一片模糊,隱隱記得在乾清宮灑掃的太監小福子好像也是暗月閣的,原主和他打過交道,但是也不能貿然去接觸,得先去打探打探。

半盞茶功夫,晏溫將明華宮上上下下的宮人盤問了一遍,沒有問出什麼,臨走時卻留了一隊禁衛守在明華宮周圍。

“晏大人,這是何意?”

“娘娘不要誤會,臣是奉陛下之命戒嚴宮城,也是為了保護娘娘安全。”

茯楹笑了一聲,“本宮多謝晏大人,慢走不送。”晏溫俯身行禮,帶人告退。

這一出弄得宮女太監人心惶惶,茯楹將眾人召集起來,安撫了幾句,最後將清竹留下。

“清竹,我記得你原先是在乾清宮當差?”茯楹溫聲問道。

“是,奴婢八歲就來到宮裡,一直在乾清宮做些灑掃差事,多虧娘娘向江公公要了奴婢到身邊伺候,奴婢才能有如此造化,”說起往事,她的眼中帶有感激之色,要不是娘娘,她哪能成為明華宮的掌事宮女。

茯楹心中一喜,真是巧了,“那你可聽過一個叫小福子的太監?”

“奴婢知道,奴婢與小福子是同一年進入宮中的,都分到了乾清宮當差,有些來往,娘娘是要奴婢做什麼嗎?”

“我前幾日丟了一根玉釵,虧得他替我尋到,我等會去乾清宮面見陛下,不想大張旗鼓,你悄悄替我謝謝他,”茯楹知道自己這話有漏洞,清竹是現下她身旁唯一能用之人,她賭清竹不會出賣她。

清竹雖然平時大大咧咧,說話直爽,但還是有腦子的,她一聽這話就覺得蹊蹺,徑直跪在地上,“娘娘吩咐,清竹一定辦成。”

“快起來,以後不要動不動就跪了,”茯楹將清竹拉起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