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只是想讓他晚上早點兒回來,但沒想到她就這麼一說,季知修果真半個小時後就到家了。

好久沒看到他,江眠撲進他懷中。抬眼對上他視線,季知修指腹捏了捏她耳垂,語氣愛憐,“好像消瘦了些。”

江眠這段時間確實吃的不多,聞言直起身子,歡喜道:“真瘦了?那可太好了。”

“不必追求過分的竹竿美,你又不胖。再說了,像你現在這樣就很好,抱起來手感好。”說到最後,他語氣中帶了一絲戲謔。

江眠小聲哼哼了兩聲,趴在他懷中,想起正事,“我這段時間想回…江南一趟。”

她微微抬起眼皮,和季知修在一起這麼久。她好像從來都沒有說過關於她自己的事,正如她自己沒有那麼瞭解季知修的家庭一般。

不等季知修問她,她就自顧自說起來,“我是江南人,這個你應該不知道吧?我從小和外婆在江南水鄉長大,後來外婆病逝,我就一個人來京都闖蕩了。”

她輕描淡寫帶過她那痛苦不堪的幾年,季知修心臟一緊,內心是滿滿的心疼之情。他怎麼會不知道呢?關於她的每一件事,他都知道。

“你父母呢?”季知修忍不住問。

江眠陷入沉思中,最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我父親,我外婆也沒提過。至於母親,小時候見過幾次,後來聽我外婆說,她一個人走了,不回來了。”

“我應該是被父母拋棄的孩子吧,只有外婆收留我。”江眠低聲道,臉上微微失落。

“不要胡思亂想。”季知修打斷她。

江眠回過神,努力想了想,“其實過了這麼多年,我好像都已經忘記她長什麼樣子了。即使現在重新站在我面前,我也未必認得出來了。”

“說遠了,我想回去看看外婆。”江眠抓住他胳膊晃了晃。

季知修垂眼,指尖輕柔地撥去她耳側一縷碎髮,“我和你一起。”

他也很想去探望那位慈善的老人家,告訴她,他會好好照顧江眠的。

江眠沒想到他也會和她一起回去,她嘴角上揚,“好,帶你回去見家長。”

“以後有我,眠眠。我會一直陪著你。”季知修看得出小姑娘提到外婆還是很難過。

江眠伏在他肩頭,“季知修,我有時候覺得我很不孝。你知道嗎,安葬好外婆,這幾年我沒有回去看過她一次。我也不敢想,我只要一想到她不在了,還有過去的那些點點滴滴,我就很難過。”

回憶,最是殺人。

季知修輕撫後背,拍了拍她:“我知道,外婆一直在,她會保佑眠眠福順安康。”

季知修的聲音從未如此溫柔過,他不敢太大聲,唯恐驚擾了江眠。

江眠一顆心被脹得滿滿的。她無父無母,外婆早逝,一個人走了太久太久,直到遇見了季知修。

夢裡遙不可及的奢望,也可以成真,她是這個男人的溫柔以待。

季知修轉移話題道:“明天帶你出去吃飯。沈聽雨請的飯局。”

江眠眨眨眼,“是單請你,還是還有別人?”

季知修屈指颳了一下她鼻尖,“當然還有陸從她們。”

“好端端的,請你們吃飯做什麼?”

“到時候就知道了。”

江眠點點頭,“我上樓去挑衣服。”

她起身往二樓走,回到主臥,她開啟抽屜縫隙,找到上次掉落的手鍊。

還好,還在角落裡。

江眠撿起來仔細擦拭乾淨,重新戴在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