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身邊自家老大那滿臉期待的表情,老頭子朱棣還是說道:“算了,你還是直接唸吧。”

聞言,那黃儼瞧了眼皇上身邊的太子爺後,也就明白了什麼,趕忙便拆開那京城中送來的情報,對著皇上說道:“是。”

隨後緩緩念道:“太孫殿下自回到京城之中後,先是見了太子的棺木和太子妃,其後在瞭解了當時的局勢,並且反覆詢問了太子死因後,當場便對在場的六部尚書以及內閣大學士們下達了命令。”

“命楊士奇即刻從順天府籌措好酒一萬罈,牛羊各一千頭,賞銀三百萬兩,上好大米兩百萬斤,即刻送往關外,傳話三軍,這是太子爺犒賞三軍的,讓他們吃好,喝好!”

“另外,根據此前所有戰報戰功,命兵部連夜擬定封賞將領名單,交由戶部過審。”

“同時,命吏部尚書王直連夜按照兵部準備好的封賞名單,提前預備好東西,只給一日的時間,到第二日天黑之前要求朝廷的人馬必須上路。”

隨著那黃儼說到這裡,這院子中的老頭子朱棣和那太子朱高熾,便對之前的猜想有了一個答桉。

果然。

在對待明軍時採取的辦法和思路,都是朱瞻基這小子自己想出來的。

只不過。

如今在聽到這黃儼口中傳回來的情報後,這二人相比於對這個辦法本身的驚訝,更驚訝的是,朱瞻基這小子,竟然是在知曉了他爹身亡後,第一時間便想出了這個主意和辦法。

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返京的路上剛剛得知當朝的皇上,他的親爺爺駕崩,緊接著在回到京城後,便又收到了自己親生父親病故的訊息。

且不談這個打擊對他而言有多大。

只是這訊息就是告訴一名跟這件事沒有關係的普通百姓,只怕也會震驚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吧?

最起碼,他朱棣和朱高熾二人都自認做不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想出這樣一個妥當的辦法來應對。

而那小子,在說出這個辦法來的時候,就好像已經為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預謀了不知道多少年一般。

不由的,那皇上朱棣便立馬對著那黃儼問道:“那小子就沒有慌亂那麼一陣?”

聽著皇上朱棣的話,那黃儼的臉色也是有些尷尬,但還是說道:“從那傳信之人的口中,只聽說太孫殿下處置妥當,先是命三皇孫和太孫妃將太子妃給送到後院休息,並且安慰了兩句後,便第一時間來到了太子府的大堂中與朝中的大人們商議局勢。”

“這個過程中,似乎並未聽說有什麼慌亂失措的情況......”

聽到這話,那老頭子朱棣和朱高熾雖然對這小子的表現糾不出什麼錯來,表面應對的也很好,可就是因為表現的太好了。

太過於冷靜了。

反而讓他們這兩位朱瞻基的至親之人感覺受到了侮辱。

虧他們之前還擔心那小子能不能扛住呢。

可人家倒好,壓根沒有半點反應,當場便開始對如今大明朝的局勢開始了應對。

一時間,那皇上朱棣的臉色自然是有些不太好看的,不由的,那語氣也是出了些變化,道:“繼續說!”

聞言,瞧著皇上那一副不高興的模樣,黃儼也是非常的無奈,但也不好勸說什麼,只好繼續說道:“此後太孫殿下便立馬將那禮部尚書呂震叫到了跟前,交代說:皇上的喪葬事宜,即刻開辦,傳旨天下藩王,命他們收到旨意後即刻進京祭拜!”

剛剛還因為朱瞻基那小子太過冷靜的表現而有些不高興的朱棣,在聽到這話後,卻是眉頭一皺。

一旁的太子朱高熾也同樣是不約而同的皺了下眉頭。

在聽黃儼這些話時,二人可都是將自己代入進了自家那小子朱瞻基的處境。

如果是他們,皇上駕崩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這麼輕易的便公之於眾,還一點不隱藏的開辦喪葬事宜,還傳旨天下藩王入京祭拜。

這是生怕天下人不知道皇上駕崩,生怕天下那些有心人不作亂嗎?

不過,這二人都還是有些城府之人。

儘管心中帶著這些疑慮,但他們也清楚這件事如今傳到這裡已經是過去很久了,現在說什麼也沒有作用,就看那小子到底是如何處置的了。

而那東廠的廠督黃儼也是繼續說道:“在太孫殿下將這個命令說出來後,那在場的所有大臣們便紛紛提出了反對的意見,說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如此輕率昭告天下,恐生異端。”

“可太孫殿下的態度卻極為堅決,說:皇上駕崩,此等大事豈是能瞞過去的?身為皇孫,我要是連皇爺爺駕崩的事情都瞞著天下人,瞞著那些各地的藩王,他們會怎麼想?他們會怎麼認為?難不成,我們是要關起門,自己當皇帝?連自家人都不告訴?”

在聽到朱瞻基那小子說的這番話後,老頭子朱棣頓時皺著眉頭,對身邊的太子朱高熾說道:“老大,這就是你教匯出來的兒子?話雖然說的沒有錯,但是不是太傻了?這小子以往挺機靈的,怎麼讓你教導了半年後,就這麼死板了呢?”

聽著自己老爹的話,那朱高熾頓時憋了一肚子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