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皇宮後的朱高熾,一臉憂愁的回到了自己府上。

今兒這一出雖然老頭子並沒有說什麼,可他朱高熾實在太瞭解自己這位老爹了,他既然說了,還將那摺子扔給了他們看,那這事保準就要辦。

今天看似拿著他們仨兄弟在那出氣,好像是為了老二之前在鳳陽府的事情,可實質上卻為的是這北邊的事情。

老頭子是想出兵了。

專門搞這麼一出,就是想看他們幾兄弟的意思,趁著這次教訓老二的事情。

一時間,朱高熾不由的對這天下百姓而發起了愁。

朝廷沒錢,最後這出兵的花費只會落到老百姓的頭上。

儘管自家那小子搞出了一些攤丁入畝的新政,可以為這天下百姓弄點實惠的,也能讓朝廷的稅收增加不少,財政也寬鬆不少。

可這事如今才剛剛到了度田令推行的時候,連南直隸都還沒有推行徹底。

更何況是等有朝一日朝廷真正的收上賦稅來。

這中間,可還有好幾道的功夫要下呢。

最起碼,等度田令在南直隸實施完畢,然後在南直隸推行攤丁入畝的新政,中間有什麼差錯,再整改,再如何如何,直到整個南直隸的新稅敲定。

再往整個大明朝推行。

這一整套下來,少說也得兩三年的時間。

這還是最好的情況下,不然在全國推行的時候,指不定還會在什麼地方出現什麼問題,再由朝廷指派大臣去解決。

這一來一回,誰敢保證能在多長時間內徹底的落實。

而老頭子既然已經將這件事擺在明面上了,說明他早就在暗中開始謀劃了。

如果真按照老頭子的心思,出兵也就在今年或者明年初了。

時間太短,新政的稅收搞不上來,怎麼辦?

還不是到了老百姓的頭上。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他朱高熾幾十年的監國了,哪次老頭子出征,他不是忙的焦頭爛額。

最近這些日子,只怕是清淨不了了。

正當朱高熾拉攏著個腦袋,思索著事情時,剛一進門,便瞧見了自己那夫人。

瞧著她坐在那涼亭下玩貓,也沒多餘的心思與她說什麼,便徑直走了過去。

可剛準備進門,便聽到身後自己那夫人說道:“再揭人短兒啊,以後連金豆子都沒有了。”

聽到這話,朱高熾一愣:“嗯?怎麼個意思?”

想了想後,便又問道:“是不是瞻基那孩子?”

太子妃卻說道:“那孩子到現在我都還沒見著人影呢,倒是你在老頭子面前說的話,你還沒回來,那宮裡就傳遍了。”

說著,便學著那宮女們的模樣說道:“這太子爺到處嚷嚷,說老二啊,有的是錢,見人就給金豆子,揭人的短,打人的臉。”

見是說這件事,朱高熾卻反倒一笑,道:“要這麼說啊,還真沒說錯。”

可太子妃卻說道:“還有話兒呢....這太子爺管著朝廷的錢,老爺子要一分錢不給,全捂在家裡下崽。氣的老爺子啊,都吃不下飯。”

如今朱高熾雖然並沒有監國,可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不是上面坐的誰,誰就能管著所有事。

如今這太子爺朱高熾雖然在家歇著,可誰都知道,這朝廷六部的那些官員們,可都是聽太子爺的話的。

畢竟,這大明朝的官員們,基本上所有的任命都得從他太子爺的手中過一遍,這人還能聽誰的。

從這一次朱瞻基去地方上面推行新政就看的出來,就去了倆地方,一個是太子爺好友,一個是太子爺的門下。

這些可都是主政一方,實實在在握著實權的人。

這一點不光是朝廷內外知道,就是老爺子自己也是清楚的。

否則要是真想打仗,他打就是了,還故意試探什麼口風態度。

但朱高熾卻不高興了,頓時便說道:“那國庫的錢,是我自個兒的呀?還什麼老爺子氣的吃不下飯,那國庫就那麼點銀子,全給他一人吃了,這朝廷的滿朝文武,都餓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