枍哥兒見狀一板一眼地說秦玲兒說:「舅母不要這樣說娘,娘是生病了,得少說話,過兩日就好了。」

說完還跑到陸風禾身邊,爬到她腿上,摸摸陸風禾的脖子,「娘,你還疼嗎?」

陸風禾搖頭,低聲說:「不疼,好多了。」

枍哥兒聽著陸風禾嘶啞的聲音,「妹妹真不懂事,這樣讓娘擔心,等她大了我得告訴她,不能再讓娘擔心了。」

陸風禾笑著摟住枍哥兒,「那枍哥兒得給妹妹做個表率了。」

看枍哥兒那麼懂事,秦玲兒又想起枍哥兒這幾日每天早上都自己完成課業,偶爾有不理解或是不認識的字會問一問她。

尤其到揚州的第二天,還自動把前一日寫得不太好的字拿出來重寫。

小小年紀就看起來老成持重,這是同齡孩子裡少見的,可也不見得就是壞事。

「快去歇晌吧,下午曾外祖母要出去划船遊湖,睡起來就跟著曾外祖母和外祖母出去玩兒。」秦玲兒對枍哥兒說。

枍哥兒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陸風禾的脖子,「孃親,你可一定要好好吃藥。」

陸風禾親了親枍哥兒的額頭,「知曉了,去歇晌吧。」

翠芝帶著枍哥兒下去了,秦玲兒剛準備和陸風禾說一說枍哥兒的事,陸風禾倒先啞著嗓子開口了。

「又是衛老太太約外祖母出去?」

秦玲兒點頭,「可不是,自從前天來過之後,見天地約外祖母舅媽和母親出去,母親這邊還好說,也好推辭,外祖母就不好推辭了,昨日是去看百戲,今日又是遊湖納涼。」

秦玲兒知道陸風禾喉嚨不適,倒也不指望她說多少話,也不等她回話,自顧自地說:「這衛家沒所求才怪,還是衛大郎的事?敢情我同他們老管家都白說了?還是老太太沒有知會老爺子,自己的主意。」

「不是衛大郎的事,老太太姓趙,想同外祖母親近些也沒錯。」

「你啊,說你是活菩薩你還不承認,平日怎麼不見走動,真要走動有的是讓她走動的機會,蘇州都好幾年聽說她回一次,母親好歹也是她侄女,也不見她往毗陵走動啊。」

「皎娘不是同我們時常在一起的嘛。」

「那也不見她走動啊,都是衛伯母帶著皎娘往毗陵去,還只是順便的,主要還是為了衛家郎君書院進學的事。」

陸風禾勸秦玲兒,「計較這麼多做什麼,有所求就有所求唄,總沒有空手套白狼的道理,外祖母可不是好忽悠的老太太,還有大舅媽跟著呢,寬寬心。」

秦玲兒瞪了陸風禾一眼,「瞧瞧,活菩薩又開始了。」

陸風禾笑笑沒說話。

這事說完了,又說到枍哥兒。

「枍哥兒這孩子實在老成,看著哪裡像個三四歲的孩子,我看四哥家池哥兒也沒枍哥兒這樣穩重。」

「你也少逼迫孩子,這幾日每天都認認真真地讀書寫字,哪裡像個才上蒙學的孩子,前兩日還自己把沒寫好的字拿出來重寫了,這可沒人教他。」

陸風禾倒是很欣慰,「沒人教他還能這樣做不好嗎?你這話你倒是說給八哥去聽聽,既然上學了,不管是在蒙學還是在書院,那就得能吃苦,哥哥們少年時候如何進學的你又不是看不見。」

「若是心疼孩子小小年紀吃不得苦,倒也不是沒辦法,晚一些上蒙學就是了,但既然開始了,讀書這事上就沒有心疼孩子的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