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黑衣人著實各個嘴硬,饒是被天龍衛嚴刑拷打了一夜,也沒從他們嘴裡摳出半個字來。

駱司南同季景颺來到天龍衛刑房,正看到兩個負責逼供的天龍衛抬了兩具黑衣人的屍體從刑房出來。

駱司南道:“嘴還挺嚴。”

季景颺道:“這些人寧願死也不肯說出圍攻簡少麟的目的,看來就算再打死幾個,也是徒勞。不如另尋他法吧。”

駱司南冷冷道:“既然在被天龍衛捉住之前,著急了斷。就說明他們害怕被抓住經不起嚴刑逼供。既然害怕,便有機會把他們的嘴撬開。若是尋常法子行不通,我自然有別的法子。”

季景颺方想說話,卻見季寸言在一邊道:“駱大哥,你現在這樣子好像話本子裡面的那種大反派。”

駱司南見到季寸言,倒是眯眼笑道:“你駱大哥我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不過平日裡隱藏得深。否則為何你三哥總是不待見我呢?”

季景颺白了駱司南一眼,然後對季寸言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回去療傷的嗎?”

“我又沒傷,哪還用得著療傷嘛。都說了受傷的是簡少麟簡大人了。還是為了救你妹妹受的傷呢。”

季景颺道:“若不是你為了救他,能被人發現後又被圍攻麼?”

季寸言歪頭想了想道:“好像也沒錯……不過我是真沒受傷嘛。唉,現在這些黑衣人的嘴裡撬不出東西,所有的線索是不是又斷了?”

此時,一個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是昨晚才大殺四方的雷梓靖。

只聽雷梓靖道:“那也未必。活人的嘴撬不開,死人可不會說謊。”

“啊?死人的嘴又怎麼能說話呢?難道要讓神婆來問米嗎?”季寸言問雷梓靖道。

雷梓靖無奈地看看季景颺,對他道:“能教教你妹妹繡花畫畫,再不濟讓她跟你學學武功嗎?不要每天沒事,就看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本子。”

季景颺嘆了口氣。道:“你去同我娘姚女俠說這番話吧。”

叱吒風雲,玄鏡堂武功第一,千妖斬萬鬼愁的雷梓靖,聽了季景颺的話,對季景颺道:“我嫌自己命長?”

駱司南同季寸言都噗嗤笑了。

方才死掉的那兩個黑衣人的屍體,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雷梓靖換上一身仵作的衣服,皺眉站在這兩具黑衣人的屍體前。

他低頭看著這兩具屍體,道:“這兩個人都是壯年男子,身材魁梧,右手虎口生有厚繭,應該是會武功,且常年使用兵器之人。”

說畢,雷梓靖又用雙手自屍體頭部開始檢查,雙手移到後腦勺,又移回前腦,慢慢自下頜摸到頸部。

“頭部沒什麼特殊,後腦勺都很扁平,頭骨形狀很像。”

“那說明什麼?”駱司南忍不住問雷梓靖。

雷梓靖看看駱司南,道:“說明他們可能來自同一地域。許多地域的人群,頭骨、身材或者五官都會有其相似之處。中原各地,人的頭骨和麵容特徵都不像這些人這樣。我想,他們應該是百越人。”

“又是百越?”季景颺道。

“這一點我們早有察覺了。那蜥蜴手的怪物也曾經出現在百越的還盤王願的祭祀活動中,是被人選做祭祀品,在祭祀的時候被活活燒死的。我們在天牢找到幾個百越遺族,是他們透露說百越巫師通常都在鬼市出入,是而我們才趕去鬼市的。”駱司南道。

雷梓靖沒再說話,只是繼續檢查起屍體來。他彎著腰,伸手去解黑衣人的衣服,口中對季寸言道:“小言,你沒事就出去玩吧,別在此處添亂。”

季寸言有些不甘心,不過此處站著的三個人,她一個都惹不起,故而也只能跟怪怪聽話了。

雷梓靖抬頭瞧著季寸言走遠了,才又繼續檢查屍體。

“夜行衣看不出什麼不同,布料普通,沒甚線索。這些人手臂上有個紋身,應該族內圖騰。”雷梓靖提起死者的手臂,給駱司南同季景颺看。

那紋身仿若是一條蛇盤曲在一根樹枝上,樹枝描畫得非常簡單,只有幾片樹葉同幾個圓圓的類似果實的東西。雖然筆畫簡單,畫中意思卻極為明瞭。

季景颺道:“古人見蛇長壽,每蛻皮一次,便仿若新生,是而便以蛇為族內圖騰,象徵長生不死,是很常見的事情。”

駱司南皺眉盯住那紋身看了許久,然後道:“這東西好像很眼熟。”

雷梓靖同季景颺一齊看向他。

駱司南感受到二人的目光,卻又笑笑道:“不過我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了。”

雷梓靖又將第一具屍體翻開,他的背上盡是些鞭痕刀傷,許多都已經有些時日了,有些還有些紅腫。

“這些傷痕,不像是你或者簡少麟留下的。”駱司南道:“所以說,在鬼市之前,他們可能還執行過別的任務。”

雷梓靖卻搖搖頭。

駱司南疑惑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