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寸言補眠到晌午才醒,一起床便在驛站天井處繼續發起呆來。

小蝶端了藥坐到她身邊道:“兩碗水煮成一碗水,還燙著呢。”

“還要喝啊?!饒了我吧!喝完一嘴腥味,都不知道里面有些什麼料。”

“放心吧,真材實料呢。”小蝶笑著道,“昨日你們忙了一夜,有什麼收穫嗎?”

季寸言搖搖頭,“跟在那條蛇屁股後面白忙活了一宿,連片蛇麟都沒撿到。唉……如果我三哥在就好了。若是有他坐陣,輕音畫舫上,就不會讓那條蛇跑了!”

“我雖然遠在蘇州,卻也聽過玄鏡堂少堂主季景颺的威名。都說他是二郎真君轉世,天眼能辯天下妖魔。他真的那樣厲害嗎?”

“……也沒有啦!我三哥也不是天生的天眼,那開天目的本事須得用燃血大法,很傷元氣的。”

“偷偷告訴你……其實張天師,是天生天目哦。”

“張霽?!”季寸言睜圓眼睛,頗感意外,“他?……你不如說他兒子有天眼我更相信呢!你知道嗎?他連三人高的牆都跳不過去,還得我拉著他才行。”

小蝶笑道:“有天目也不一定會輕功嘛。”

此時,靳捕頭從外面走進來。

“靳捕頭早!是不是那條蛇妖又有動靜了?”季寸言跟靳捕頭打招呼道。

靳捕頭面色凝重,道:“那條蛇有什麼動靜我卻不知,只是一大早那位欽天監的簡大人將公蟒的屍體給抬走了。說是要引蛇出洞。”

季寸言重複道:“引蛇出洞?他是想用公蛇的屍體,引母蛇出現嗎?”

“大概就是那個意思吧!我問他是否知會雷大人,他卻說不用。我看這事兒就挺不靠譜。”

季寸言此時卻十分通情達理道:“說實話……他本事確實比我雷棋師兄要大些。”

靳捕頭卻道:“但是他怎能跟張道陵真人的嫡傳弟子比呢?”

季寸言皺眉道:“那就更不能比了,他兩根手指就能捏死十個張霽。”

小蝶連忙替張霽申訴道:“倒也不用如此誇張啦。小張天師還是有些本事的。”

靳捕頭也道:“哎,我卻不覺得。簡少麟做事太冒進了,不如小張天師穩紮穩打,也得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憑他一人,上次就讓蛇妖給跑了,這次也不找人幫忙。”

“誰說他沒找人。”雷棋此時也從外面進來了,“他花了重金,請了張霽過去助他佈陣做法呢。”言語間還有幾分鬱悶之意。

“張霽這不是一人賺兩家銀子嗎?”季寸言道。

“人家本來就是收錢辦事,有銀子賺,幫誰做事不是幫。”雷棋道。

“那可不行,我也得去。”季寸言站起來。

雷棋搖頭道:“欽天監跟玄鏡堂做事從來互不干擾,既然簡少麟已經布了陣法,我們最好不要再去插手。”

“但是斬妖除魔本就是咱們的分內事,現在大敵當前,還分什麼你我呢?”季寸言道,“靳捕頭,你說是吧?”

靳捕頭自然希望這幾方勢力能夠聯手,儘快解決掉蘇州城內這條犯案累累的蛇妖。此時聽到季寸言這樣說,立馬點頭如搗蒜的贊同。

雷棋嘆了口氣。

季寸言見雷棋還有幾分不情願,便又道:“雷棋師兄,你想想若是我三哥在,此時一定也會去同欽天監聯手的。”

雷棋只有道:“既然你都說了,那我們就一起過去吧!”

簡少麟同張霽一同來到城郊西北的峽谷深處。此處遠離人群,倒是能大展身手的好地方,一汪活水在峽谷深部平坦處匯聚成一個不小的淺湖,那具青麟公蟒的屍體被簡少麟囑咐用墨線捆好,架於湖面之上。

張霽瞧見簡少麟命人在峽谷兩側的山石上佈置巨弩,將巨大的羽箭箭頭淬以毒液,箭身纏上黃色符紙,似乎是想在此便結果了那條蛇妖。

簡少麟對張霽道:“張天師,我已在四周用玄鐵石布上結界,煩你再將結界加固一下,免得到時蛇妖掙脫逃走。”

張霽道:“這個簡單。”

說畢,他便從腰間小包拿出硃砂、毛筆及黃色符紙,找了一塊平坦大石,開始寫符籙。

此時,季寸言同雷棋打聽著趕到峽谷淺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