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歸看著水鏡中的冷梨落,兀自笑出聲來,他的乖乖,就算是害羞也是可愛的。只是她這幅模樣,卻讓他更加不捨將她推開了。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他搖了搖頭,伸手觸向那水鏡,水鏡泛起層層漣漪,她的模樣早已刻在了他的心裡。

只是,這該死的天道,他卻沒辦法與之相抗衡。

罷了,就這一次,他可以等。

他的計劃,該實施了。

待冷梨落睡去,沈暮歸抬手,將她先前的夢境盡數封印,能不能想起來,就要靠她自己了。

沈暮歸看著冷梨落,眼中的愛意越發的熾熱。

他的嘴動了動,那口型,分明就是在說,“等我。”

熟睡的冷梨落絲毫不知,只是睫毛微微顫了顫,今夜,不,往後她的夢境裡便不會再出現他的身影。

她的腦海裡,也不會再有關於他的記憶。一切,將待劫數過後再重啟。

沈暮歸拂袖,換了一身行頭,順帶著封了此地。

他要開始撒網了。

翌日。

“公主,您起了?那我幫公主更衣吧!對了,公主,您昨日說的那個登徒子到底對公主做了些什麼?要不要阿景幫您出氣?”阿景手上忙著幫冷梨落繫腰帶,嘴上還不忘打聽此事。

事關公主殿下的清譽,阿景自然是極為上心的,畢竟公主待她極好,她自然也會待公主好。

人與人之間都是相互的,鮫人與鮫人之間,自然也是如此。

但冷梨落卻是一頭霧水地看著阿景,什麼登徒子?她昨日同阿景說了什麼嗎?為何她一點一點印象都沒有了?許是阿景記錯了吧!

冷梨落胡亂搪塞過去,看公主殿下這般,阿景也開始奇怪了,莫不是她真的記憶混亂了?

公主說什麼,阿景都會相信。所以阿景更願意相信是近日太忙了,導致她出現的幻覺。看來她是該好好休息了。

冷梨落坐在軟塌上,興致缺缺,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似乎是少了些什麼,可又說不上來。

她無意間摸到了脖頸間的龍骨哨,這又是何物?她怎麼都不記得了?

罷了罷了,冷梨落也不想深究下去。昨日是她的及笄大典,這也許是哪位道友送她的生辰禮吧?看上去倒是蠻不錯的,怪不得她會將這小玩意兒作為貼身之物。

但她為何感覺這東西好像是成精了呢?它好似輕輕蹭了蹭她的指尖,在訴說它的委屈?

不錯,就是委屈。

可是,為何?冷梨落不解。

龍骨哨嗚咽著,表達它的不滿。為何男主人要封印女主人的記憶?她都不記得它了!哼!委屈!

它很喜歡這個女主人的,可是女主人現在都不記得它了!

“安分些。”沈暮歸把玩著刀柄,眼中帶了些不耐煩。

怎麼?這年頭,他的骨都想著跟他搶女人了?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將它送出去,省的它跟他爭乖乖。

龍骨哨立刻裝死,一動不動的,乖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