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季自秋天而始,那是苔蘚開始枯黃的日子,狩獵活動會一直持續到第一片雪花飄落。

沒有種植、不懂畜牧,唯有像現在這樣高強度狩獵,才能保證族人不會在冬天被餓死。

這是一場關乎生存的競賽,而非通常意義上的娛樂活動。

不過,就算狩獵再怎麼忙,馮格斯依舊會每天一早帶領著眾人朝著樹的方向祭拜。

而這一天早上,眾人照例在馮格斯的臨時居所聚集,準備例行公事完成祭拜,然後開始新一天的狩獵。

馮格斯早已經等在了這裡,他對於這件事從來都不會怠慢。

就在眾人以為,今天會和往常一樣的時候,馮格斯望向了人群,然後緩緩的說道:

“穆勒,今天由你來代替我,領著大家進行祭拜吧。”

馮格斯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卻如同混油入鍋一般,引起了在場眾人的譁然。

馮格斯已經領導整個族群超過四十年,在這四十多年的生涯中,他沒有一次讓人代替過祭拜。

在幾十年如一日的堅持中,帶領眾人祭拜已經被賦予更多的象徵意義,它象徵著王權,象徵著族群的領導地位。

然而,今天馮格斯卻讓穆勒來代替他,這就不能不讓其他人多想了。

這時,老大率先站了出來。

“父親,如果您要找人帶領大家進行祭拜,那不如讓我這個長子來吧。”

接著,老二也跳了出來。

“是啊,父親,不如選一個在家族中更有威望的人吧。

大哥臉上淤傷未消,實在有損威嚴,我認為我是更加合適的人選。”

“父親,您看我……”

“我、我更……”

一時間,馮格斯家裡的人全都站了出來,毛遂自薦聲不絕於耳,好好的日常祭拜變成了亂哄哄的集市。

“夠了!”

夾雜著元素力的聲音如同滾滾鳴雷,直接將在場所有雜音壓了下去。

看著不怒自威的馮格斯,在場眾人齊齊噤聲,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馮格斯雖然已經老了,但沒有人敢小看這位王者。

就算在繁衍過程中,他體內的古菌被分流到了子嗣的體內,但他本人體內的古菌數量依舊是最多的。

即便到了現在,他依舊是家族中的最強者。

馮格斯如獅王巡視領地一般,掃視著他的十一個孩子,每個與他眼神撞上的子嗣都不自覺低下了頭顱。

“我還沒有老到需要旁人來教我做事,我是你們的父親,同時也是你們的王,在我做出決定之後,你們需要做的只有接受,懂了麼。”

看著噤若寒蟬的眾人,馮格斯重新將視線轉到了穆勒的身上。

“上來吧,穆勒,我說了今天由你來代替我領著大家進行祭拜。”

穆勒見父親心意已決,也只能頂著如芒刺背般的目光,來到人群的最前列。

他的心裡雖然有些緊張,但沒吃過豬肉卻也見過豬走,祭拜他從小就參與,流程早就爛熟於心了。

就這樣,在他的全稱主持下,這天的祭順利完成。

之後,其他人憤憤離場,穆勒則心中忐忑的來到了馮格斯的身邊。

他想要確定對方的用意,然而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另一邊,馮格斯看著欲言又止的穆勒,已經猜到了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如果你是想要問我讓你代替祭拜的用意,那麼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我準備選你作為我的繼承人。”

馮格斯的直接讓穆勒有些猝不及防,他結結巴巴的問道:

“父、父親為什麼是我,您明明有更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