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欣欣開著車,按照盛春成的指點,把他送到了東哥那裡。不是清吟巷何鍛工那裡,而是比藍公司。

盛春成下車,和鍾欣欣說,這是我一個客戶的公司,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進去,在這裡蹭飯?

“嫑嫑嫑。”鍾欣欣腦袋撥浪鼓般搖著,她叫著的

“嫑”是去聲,是

“不要”兩個字快速連讀形成的。盛春成看著她,她一踩油門,車就躥了出去。

盛春成一個人往裡面走,走到外面擺著一張乒乓球桌的辦公室,看到條兒一個人坐在那裡抽菸,他看到有人進來,抬頭看了眼他,沒有認出來,低下頭去。

接著又抬起頭,再看看,把手裡的香菸扔了,人騰地站了起來,大聲叫著:“娘麼麼個奧比,軍師!”聽到聲音,東哥和其他人,都從裡面兩間辦公室出來,盛春成站在那裡,看著他們笑。

“眼睛,眼睛兒能看到了?”東哥問。盛春成說對,可以看到了。條兒走過來,一把抱住盛春成,把他整個人往上提了提,放下他後叫道:“介個六兒,眼睛兒好了,人都重了,牙冒鬧架兒,可以發刀,一起去了。”大家都笑了起來。

幾個人熱鬧了一陣後,盛春成跟著東哥,去了他辦公室,其他人識趣,知道他們這是有話要說,沒有跟進來。

盛春成告訴東哥,自己和人合作,在馬市街開了一家按摩店。東哥很遺憾,他說,本來他還想,盛春成要是眼睛可以看到,來他們這裡上班,和條兒一樣,也擔任副總經理,大家以後就可以在一起做事情了。

“不過,開個按摩店也毛,毛好嘞,你本來,本來就是個按摩師,推理學就是這樣講,物,物盡其材,哦不,表,表背嘞,是人盡其才。”東哥說。

盛春成笑道:“大哥現在學了很多新詞,很努力啊。”東哥大笑,他說都是跟女兒學的,人家家裡,都是爸爸輔導女兒的作業,他們家,是東哥一有時間,就拿著女兒的語文課讀,不懂的地方,就問女兒,女兒教他。

“娘麼麼個奧比,倒,倒過來了。”東哥說,兩個人都笑了起來。盛春成和東哥說,幫我買的社保,這個月繳完,就不用繳了。

“介,介個喔?”東哥問。

“按摩店那邊也要繳納社保,我想從這邊轉過去。”盛春成說,

“謝謝東哥一直幫我繳著。”東哥擺了擺手,意思是小意思。

“叔叔現在好嗎?”盛春成問。

“毛好嘞。”東哥說著笑起來,

“十個套老頭兒,各,各毛有個套兒,看上去,毛,毛結棍。推理學就是這樣講,男,男人的一半是,是女人。”兩個人又笑起來。

盛春成和東哥說:“我以後要經常出差,不過你放心,叔叔那裡,我會按時安排店裡的按摩師,過去給他按摩。”東哥點了點頭。

條兒推門進來,和他們說好吃飯了。兩個人站起來,走了出去。大家圍著乒乓球桌吃飯,東哥讓盛春成喝老酒,盛春成說不喝了,等下還要去一個客戶那裡,就是那個,那個萬建剛的老頭兒那裡,出去這麼長時間,回來了,都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