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蘭那等心思,俞青蕪何嘗會看不明白?

想必是急著去秦意柳面前耀武揚威,順道的,想瞧瞧秦意柳見到他們相安無事之後吃癟不甘心虛的模樣。

想來宋依蘭在秦意柳那等下作女人面前,也是吃了不少虧的,她想出氣,自己理當成全她。

於是她淡淡笑了笑,回她道,「依你。」

說罷,又朝著一旁一直未曾說話的謝錦宴使了個眼色。

得到了暗示,謝錦宴陰鬱的臉上也擠出一抹笑意,輕輕的回道,「客隨主便。」

聞言,宋依蘭的眼神更雀躍了些。

高高興興的便是拉著俞青蕪走在了前頭。

宋關則是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對謝錦宴笑道,「太……謝郎君見笑了,我這個三妹妹啊,就是這副性子,愛恨分明,性子又衝得很,如今她曉得了秦氏和沈恪的算計,想必這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去打他們的臉。」

「看得出來,你這妹妹,脾氣是暴躁了些,不過本性倒也不算壞。」

謝錦宴站在遠處,看著前面兩個女子的身影,頗有些感慨的說道。

宋依蘭的跋扈和任性都與阿月很像,唯一不同的是,宋依蘭在受苦之後能夠感同身受,能夠知錯就改。

能夠去憐惜那些,比她身份低微的人。

面對比之前地位高的,也並不顯得卑微,更不會拍馬屁。

甚至,在經歷過那些事之後,成長了許多。

可阿月,似乎從不認為自己有錯。

遇到比她不如的人,便往死裡踩,遇見了貴族什麼的,便是一副客氣討好模樣,拜高踩低的作風十年如一日。

害人的小心思也是一茬接一茬的。

謝錦宴隱約記得,小時候的阿月,是個極可愛的小姑娘,性子活潑,心腸也好。

她究竟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謝錦宴已經有些想不起來了。

他只記得,他離開漁村的時候才八九歲,阿月比他小兩三歲,那時候也就是五六歲的模樣。

等他再見到阿月時,阿月已經十三歲了。

是個少女了……

但是……似乎那時的阿月就顯得頗為跋扈,小心思頗多了。

只是那時,他心中有愧,加上和青蕪賭氣,便愈發慣著,護著阿月。

或許,這裡頭也是有他的原因的。

或許,也是因著他從前本就不是什麼好人……

若他是好人,又怎麼會因為吃醋,為了引起青蕪的注意而那般欺負她?

恍惚間,幾人已到了一處石堡壘外頭。

這堡壘同外頭的房子一樣,也是用天然的石頭堆砌而成。

只不過更為高大,從外觀上看來宛如一座巨塔。

宋依蘭一邊引著他們往裡走,一邊笑指著那石塔道,「俞娘子,謝郎君,這是我們宋氏的吉運塔,咱們宋氏的議事堂就在裡頭,秦意柳也住在這處。」

「平素裡,長老們議事,或者秦氏問卦都是在此處。」

話說著,幾個人已經走到了門外。

剛走過去,卻就被門口的侍衛攔住了。

侍衛先是詫異的看了宋依蘭一眼,又打量了下隨著她而來的俞青蕪和謝錦宴。

最後頗為為難的對宋依蘭道,「三姑娘,族長和長老們在裡頭議事,您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