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說著,小心翼翼從懷中取出一支……竹蜻蜓。

是他!

看到那翠綠色的玩具蜻蜓的瞬間,俞青蕪眸光猛地一震。

很快,她又平靜了下來。

將手中的竹蜻蜓還給春桃,淡淡道,“春桃,將此物還回去,告訴他,以後莫要再來了。”

“可是……”聞言,春桃微微皺眉,為難道,“太子妃,他說了,您若不肯相見,他便不走,這要是一會兒太子殿下回來瞧見了,也不知會怎麼想……”

怎麼想?

自然又要懷疑她。

這個春桃,當日求著她幫忙時,是何等的膽大決絕,怎的這會兒反倒是沒有主意了。

那人此刻來太子府,也不知是什麼目的。

又或者,他沒有目的,只是單純的舊人相見。

但即便是如此,俞青蕪也不願意多看對方一眼。

畢竟,那人的身體裡流著與寧王一樣骯髒的血液。

想到此處,俞青蕪眼底寒光愈發濃烈,不耐的看了春桃一眼,冷聲呵斥道,“你傻了嗎?他不肯走你不知道叫人將他打走?難不成要叫他壞了我的名聲才滿意?”

春桃跟了俞青蕪也有一段日子了,從未見她發過這樣大的火。

聽得她這麼一番怒斥,頓時嚇了一跳,不敢再多言什麼,只連連點頭道,“是……奴婢知道了,奴婢馬上就將他趕走。”

話落,春桃便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俞青蕪沉著臉坐在鏡前,看春桃走到門口,冷森森補了一句道,“算了,我去見見他,你去,怕是將他打不走。”

“叫他去後門等著。”

是了,雖然生氣,但生氣過後,俞青蕪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依著春桃的身份,怕是輕易將那人趕不走。

況且,那人若是今日見不到自己,明日恐怕還會來,倒不如一次性解決了。

於是,迅速梳洗,又換了一身水青色便裝,俞青蕪迅速出了門兒。

太子府的後門靠小巷子,人煙想來稀少,加之本就是太子居所,平素裡更是沒有什麼人靠近,如此也省得叫人瞧了去,傳出什麼閒話來。

為了更隱秘一些,俞青蕪又蒙上了一層水藍色面紗。

快步踏出太子府後門,剛出門,便見門外站著一名身著青衣的男子。

他五官英俊,身材修長,雖不及謝錦宴那般的絕豔,卻也是一身清貴,不怒自威,加之本就比謝錦宴要年長几歲,瞧著也更是沉穩些。

“小青蕪,好久不見。”梁修於眉眼含笑,輕聲喚了一句。

一句,只有他們二人才有的稱呼。

是了,這位舊人不是別人,正是寧王的嫡長孫梁修遠。

是俞青蕪年少時很喜歡的大哥哥,一個讓她踏實依靠的大哥哥,也是在知曉他身份後,恨不得殺了他的仇人長孫。

俞青蕪原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與梁修遠有交集。

可如何也沒有想到,會在那樣的情況下見面,還被他輕易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