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亙,沒想到你真的成了。」蕩神號五樓的露臺上,秦戩酒氣熏天,一臉唏噓道。

見過眾人後,吳亙便在船上擺宴,帶領眾將與秦戩歡飲。

在得知吳亙已在昆天洲坐擁五路的地盤,謀士悍將如雲時,秦戩徹底服了。他並不懷疑吳亙的話,作為海盜出身,自是能夠看出身下如此巨船,需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才能打造出。

「有志者事竟成罷了。」吳亙雲淡風輕間,揹著手走到露臺邊。船外,水嬉天靜,滿目清輝,兩輪銀月輝映於天地間,璀璨的星河墜入光海,如此高曠幽清之景,倒也顯得其人卓情逸態。

「忤逆子戴孝,裝什麼裝。」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牛超躲在角落裡,嘴裡啃著魚頭,小聲嘀咕道。

「咳咳。」吳亙好不容易弄出的這一番高人做派頓時破功,衝著寶象使了個眼色。

一陣慘叫聲響起,牛超掠過波光漣漣的水面,重重的落入了海中。

「這次我帶軍回來,並不要天涯門和望月樓做什麼,你們依舊該怎麼伺候神教就怎麼伺候,只需要給大軍提供補給即可。另外,我會留幾個人在這裡,以便及時聯絡。」吳亙轉過身來,讓寧雨昔、卜寬和樂玉站了出來。

「三個牧人?吳寨主,倒不是我不願接納,但珍珠島你也曉得,人多嘴雜,我怕有人將訊息洩露了出去。」秦戩見狀有些為難,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跟著別人換了稱呼。

「就放在神廟裡,那裡人少清靜。」吳亙不以為然的擺擺手。

「噗呲。」正在喝酒的胡嘉一口噴了出來,噴了旁邊楊正一臉。秦戩一臉不可思議,眾將也是議論紛紛。

牧人和神教本就水火不容,還要把自己的人手放在人家廟裡,這算怎麼回事。

「潘貞君此人對神教並不是那麼忠心,來之前我與楊正已經敲打過了,他不會不識抬舉的。」吳亙瞪了胡嘉一眼,只得向眾人解釋道,「其實放在那裡更安全,有神廟這層虎皮罩著,即使他們被人偶爾發現,也不會有人多說什麼,還以為是被策反的牧人。」

「雨昔,這裡這交給你了,望你與秦門主多多商議,以保我大軍之需。」吳亙走到一直以茶代酒的寧雨昔面前,臉上笑得比山花還要爛漫。

寧雨昔微微點了點頭,起身取了一個大碗,又往其中倒滿了酒,雙手捧著嫋嫋婷婷走到秦戩面前,微微欠身道,「奴家初來乍到,往後還請秦門主多多看顧,薄酒一盞,先表心意。」

說著仰頭將酒一飲而盡,端著空碗目視對方,雙眸如水,好似要漾出來將秦戩淹沒。

「言重言重。」秦戩手忙腳亂尋找著大碗,一不小心撞翻了桌上碗碟。情急之下乾脆將桌上的一罈酒取來,咕咚咕咚全部飲下。

看著秦戩手足無措樣,吳亙衝著楊正點了點頭,二人俱是嘴角含笑。妥了,有寧雨昔在此,足以拿捏住秦戩這個海匪頭子。

「哥哥你真壞。」域九不知何時來到吳亙身旁,一隻腳有意無間踩在了吳亙腳面上,還使勁捻了捻。

吳亙忍著痛,笑嘻嘻伸手想摸一摸域九的頭,只見其神色一冷,殺意畢現,嚇得趕緊縮回手來,「下次寨主哥哥請你到昆天洲玩,那裡有好多好吃的東西,讓你吃個飽如何。」

域九莞爾一笑,蹦蹦跳跳跑到桌邊,挑挑揀揀吃著桌上的美食。隨著其動作,腕上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有人試圖想調戲一下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可手剛伸出,看著她輕易就將一根羊腿骨咬成碎末,嚇得趕緊正襟危坐。這小孩邪性得很,還是少惹為佳。

「吳寨主,我這裡倒是好說,只是蘇紫那裡……」好不容易擺脫尷尬的秦戩,走到吳亙面前,欲言又

止。

回來的路上吳亙也聽秦戩說了,由於有神教攛掇,加上為了讓神教放心以自保,這些年他與蘇紫有些不和,摩擦時有發生。

「我會帶船前往,想必蘇紫不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是看在船的面子上,也會答應我的要求。否則,這片海上就只留一幫海盜就是。」吳亙輕輕拍了拍身旁散著淡淡木香的扶手,深深吸了一口有些清冷的空氣。

兩日後,吳亙的五艘戰船抵達了一處無人的小島,這裡是天涯門做一些見不得人活計的地方。秦戩早已等候在島上,帶著自己的親信給無畏軍補給航行所需。

此次他要陪著吳亙去拜訪鎖月樓的蘇紫,同時他也想看看,吳亙這些船到底要幹什麼。至於寧雨昔、卜寬和樂玉三人,已是秘密到了珍珠島,藏身於那處神廟中。

船隊很快到達了鎖月樓所在的銀垣島,這裡位於珍珠島的北面。戰船並未入島,由秦戩派人送了一封信到島上。兩個時辰後,吳亙又看見了蘇紫那艘裝飾豪華的粉紅色大船。

當初這艘船在吳亙眼裡看來,乃是了不得的龐然大物。如今在蕩神號面前,卻如稚童般小巧。

與蘇紫的會談頗為順利,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僅面前這一波兵馬,足以推平整個望月樓,而且秦戩已降服,自己犯不上得罪吳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