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吳亙屋中,哈豹一進屋就激動的衝了上來,單膝跪下,“您沒事就好,小的驟聞您遇難的訊息,便匆匆前往兩豨村,想著將屍首搶了回來。

不想去了以後才發現,對方戒備森嚴,無法潛入。後來四下搜尋,倒是發現了兩具殘破頭盔,乃是凌雲八騎所戴,便收了回來。等了幾日,眼見沒有辦法,才匆匆趕回。

寨主,以後這些事情,交給小的們去做就行了,您千金之軀,萬不可再行犯險。始興村離不了您,您要是走了,這個村子遲早得散。”

說著,抓著吳亙的胳膊哽咽失聲,腰間還拴著兩個頭盔,身上風塵僕僕,不少地方還有傷口,顯然這一路著實也是不易。

吳亙麵皮抽搐,還從來沒有一個大男人與自己如此的……如此的親密。平日裡,只有自己抓別人的份,今天卻是反了過來。

不過,哈豹能有此心,讓吳亙心中感慨頗多,趕緊將其扶了起來,雙手重重拍了拍其肩膀,亦是一臉唏噓,“哈豹,有心了,辛苦了。有你們這幫兄弟在,我始興村何愁不興,你暫且下去休息,後面很多事還要指望著你。”

說著衝哈山使了個眼色,趕緊把這個涕淚交流的大漢給扶了下去。

楊正全程一言不發看著這一切,眼神有些古怪。話說吳亙近些日子,與人握手、拍肩膀的次數著實有些多了,頗有握手怪,拍肩魔的味道。

不過這小小的舉動倒也有用,在這個尚揖讓之禮、非近親不喜身體相觸的大環境下,吳亙此舉倒是收攏了不少人心。這在出身皇家的楊正看來,與握髮吐哺的做法倒有異曲同工之妙。

在吳亙和楊正的大力整治下,始興村很快從哈大身死的動盪中恢復過來。為了以後各項事務順遂,吳亙更是絞盡腦汁,拔了不知多少根頭髮,為始興村訂了一些粗淺的規矩,明確各人分工。

哈山負責全盤統籌,兼情報一事。哈豹則是負責戍衛,協助薛信練兵。畢竟薛信大部分時間呆在凌雲村,始興村只得讓哈豹多操心些。至於哈川,看在哈山的面子上,乾脆攆到後山,與鍾耒帶領村中老弱種田去了。

經過近三個多月的整治,幾個據點都面貌一新,新的凌雲八騎也在組建之中。經過吳亙幾度試探,張武陽此人倒也可靠,吳亙便將其納入八騎,兼負招徠兩豨村人族之事。

吳亙的修煉也有了大進,在砍碎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個木墩,孜孜不倦殺了近千頭野獸,給手下攢了半年的柴火和一年多的肉食後,終是有所心得。

現在一刀出去,可斬出三道刀氣,每道刀氣都直奔對手薄弱之處。當然這只是相對尋常的對手,畢竟這種刀法十分強調眼力,需瞬間判斷出對手的弱點和要害。

這種要害並不單指對手的修煉瑕疵,更重要的是能看出對手氣機執行規律,以刀斷其節點,毀其脈絡,自然可以起到四兩撥千斤的作用。

比如無論是武夫還是練氣士,對戰都講究個換氣,不管是什麼人,都不可能一口氣打到底。如果吳亙能抓住對方舊氣將歇、新氣未起的時機,猝然出手,勢必會打亂對方步驟,即使不能一擊制勝,起碼也會壓制對方的戰力。

除了刀法,崩拳亦有精進,如今一拳出去,看似少了剛猛,卻是殺力大了許多。

這秦戩的風雷拳法果然有其獨到之處,出拳之時形成的急速振盪,看著不起眼,實則破壞性極強。

就如一個桌子,壯漢一拳上去都可能沒事,但若是一個孩童抓著不停搖晃,一次看不出什麼,千百次後這個桌子必榫卯崩散。

風雷拳正是把這千百次振盪凝在了一拳之間,那造成的傷害可謂巨大。吳亙曾試過,對著一座小塘打出一拳,水面只是起了細碎的波紋,看不出有什麼驚人之處。可漣漪既去,水中卻是翻上了無數的魚兒,皆是內臟受損。

這些刀法和拳法,吳亙都毫不保留的傳給了凌雲八騎,畢竟八騎創立的初衷,就是相當於貼身近衛般的存在。他們實力強大了,在遇到勁敵的時候,才不需要吳亙反過來為他們護衛,可以讓吳亙毫無顧慮的對敵廝殺。

為了更好凝聚力量,吳亙將幾個據點的青壯都集聚在始興村,正式組建了無畏軍。之所以會有此名號,正是取自於無尾賊的諧音。

成軍之時,連吳亙都有些驚訝,沒想到竟然達到了五百餘人,這些可都是脫離生產的常備軍卒。

有這麼一股力量,吳亙終於有信心同百里等家族掰掰手腕。

雖然內部一片向好,但樹欲靜而風不止,外部卻是風聲鶴唳。

首當其衝的是百里家,隨著百里蘇的消失,家族之中起了一陣騷動,雖然不知道是誰下的手,但矛頭還是對準了無畏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