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亙坐在馬車中,頗有興致的打量著衡門港景色。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來到衡門港,不是遠眺,不是路過,而是真正的踏足。

衡門港很大,幾與一座城池無異,外圍有兵卒嚴密把守。這座海港作為呼蘭家族很重要的財富來源,自然是看管甚嚴,無論進來還是出去都不容易。

這也是吳亙想方設法,也要參和港口糧食供應一事的原因。有了這個由頭,往來也能方便些。

吳亙此次坐的車是安思家的,入港的腰牌也是安思家的,又做了一番偽裝,這才平安的入了港口。

走在寬闊青石板路上,吳亙掀起窗簾。

衡門港規劃的很好,根據不同的功能分為不同的區。有裝卸貨物的專用泊位,有專門運奴隸的泊位,有供海獸停靠的泊位,岸上的倉庫、車馬行、酒肆、居住區等都相對分開,倒如一塊塊的菜畦。

「寨主,為什麼要到這裡來與安思家會面,在外面豈不是更方便些。」趕車的哈鷹扭頭低聲問道,

吳亙擺弄著手裡的摺扇,笑眯眯道:「哈鷹啊,你看這港口裡誰家最大。」

哈鷹想了想,撓撓頭道:「應是呼蘭家吧。」

「是嘍。」嘩的一下開啟摺扇,吳亙故作瀟灑的扇了幾下,「正因為這裡是呼蘭家的地盤,那幾個小家族手插不進來,反而是相對安全些。

哈鷹啊,有沒有想法在這裡買棟房子,將來也好娶個好媳婦。我告你啊,現在你不

置辦套好些的房子,媒人都不會登你門的。」

哈鷹臉變得通紅,脖子一梗,「寨主,我不想,若是有可能,我倒是想把黑塔家的屋子搶過來給自己用。」

吳亙把摺扇一合,輕快的敲著窗欞,哈哈大笑道:「不錯,有志氣,那以後你小子要好好習武,憑自己的本事得來的東西最香。」

按著楊正給的地圖,馬車停在了一處名為水雲間的酒樓。這個酒樓圈了很大一塊地,裡面依據地勢,錯落有致的修了不少的雅間。每個雅間之間都有竹林、假山等作為格擋,倒是十分私密。

能到這裡的,非富即貴,所以極為注重隱私。在這裡,只要有錢,你可以得到各種各樣的享受,即使是外來的水手,也可以一睹牧人姑娘芳澤。

在兩位少女的帶路下,吳亙到了一處靠著林子的雅間。一進門,迎面而來的一個古色古香的屏風,上面雕刻的是山水仙鶴圖。走過屏風,珠簾如絲,有絲竹之聲傳出。

吳亙摸了摸腰間的尾骨,隨著少女走入正廳。安思遠正悠閒的坐於桌後,身體側躺,一隻手有節奏的敲著膝蓋,一個美豔的舞女,露著腹間的那一抹白皙,舞著細長的尾巴,在旁邊數人的伴奏下,正在翩翩起舞。

「安思遠,你倒是好興致,看來今天來得值了,能欣賞如此緩音縵舞。」吳亙拍著掌戲謔道。

安思遠抬頭看到吳亙,不由一愣,「吳亙,為何是你

,不是楊正嗎。」

吳亙大大咧咧坐到桌前,從桌的玉壺中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飲下,咂了咂嘴,連連點頭,「果然是一文錢一分貨,這酒委實不錯。看來安思公子不歡迎我啊,倒是有些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了。」說著隨手將壺扔給站在身後的哈鷹,「不要錢的酒,不喝白不喝。」

哈鷹忙不迭接過,冷冷看了一眼安思遠,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凌雲八騎由於平日裡與吳亙接觸緊密,便也沾染的他的壞性子,那便是好酒。

安思遠眉頭一皺,揮了揮手,屋中的侍女便恭敬退出,只餘三人在場。

「吳亙,這些本是為楊正所安排,你知道,他是好這個調調的。」安思遠嘴角含笑,又取出一壺酒,給吳亙斟了一杯,「不知你此次親自到此,

可是有什麼緊要的事。我們之間,有什麼事直說,不必如此作態。」

吳亙把頭放在桌子上,翻著眼皮看著對面的安思遠,「安思公子,我吳亙的這顆頭顱多少錢。」

正在給自己倒酒的安思遠一怔,手懸在了空中,收斂了臉上笑意,「吳亙,此是何意。」

吳亙呵呵一笑,順手從桌上抓了一個製作精良的糕點塞入嘴中,含混不清道:「這次安思公子把我賣給黑塔家,得了多少報酬啊。不過倒是讓你失望了,咱活著回來了。」

安思遠臉現不悅,「吳亙,開玩笑歸開玩笑,但有些玩笑不能開得太過,我什

麼時候向黑塔家出賣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