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呢

喃喃低語的人,不再是宇智波璃,從昨天起,她已成為旗木璃。昨天,幸運的她與心上人相知相愛,終成眷屬,攜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開啟了新的人生。

天色還未破曉,四周一片寂靜,阿璃處於半夢半醒之間,憑著本能,下意識地朝著記憶中溫暖的方向靠去,很快,她就貼近了一個散發著暖意的熱源。可就在觸碰到對方的瞬間,兩個人的身體都陡然僵住。

阿璃混沌的意識逐漸回籠,卻還未完全清醒,感受眼前的“小家夥”,脫口而出:“哪來的孩子?!”

年僅六歲的旗木卡卡西,剛剛經歷喪父之痛,父親生前最後一場任務的失敗,讓木葉遭受重創,他也因此被村裡人排擠。好不容易能睡個整覺,此刻被這一聲驚呼驚醒,滿心疑惑,腦子裡只剩一個大大的問號。

旗木大宅內靜謐無聲,唯有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阿璃的意識漸漸清晰,她察覺到不對勁,這熟悉的查克拉……是卡卡西?!阿璃瞬間警惕起來,心想:是幻術嗎?於是,她迅速抬手,嘴裡默唸:解!解!解!

卡卡西坐起身,皺著眉,靜靜地看著對面的女孩一連結了好幾次解幻術的印。

很快,阿璃就發現了一件令她毛骨悚然的事。她驚恐地發現,自己身上似乎少了些什麼。顫抖著雙手,緩緩摸向自己的眼眶,那裡,曾經鑲嵌著宇智波一族最為驕傲、身為忍者安身立命根本的寫輪眼,可此刻,只有空蕩蕩的眼窩。

看到阿璃失魂落魄地摸向自己的眼睛,年幼的卡卡西雖正經歷著人生至暗時刻,自身處境糟糕透頂,卻還是下意識地靠近她,輕輕握住她的手,溫柔地安慰道:“是不是做噩夢了?不怕不怕。”

阿璃心裡五味雜陳,只覺得眼前的一切簡直像一場噩夢。但她畢竟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很快就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輕聲喚道:“卡卡西。”

“嗯,我在。”卡卡西輕聲回應,聲音帶著幾分睏倦,卻滿含溫柔。

“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了。”阿璃歉意地說道。

“沒關系。時間還早,再睡一會兒吧。”卡卡西輕輕拍了拍阿璃的手,安慰著她。

“好。”阿璃應道,緩緩躺了回去,可她的思緒卻如亂麻般,難以平靜。

時光悄然流轉,幾天的時間轉瞬即逝。宇智波璃埋首於收集來的種種資訊裡,終於將自己所處的現狀梳理得明明白白。

在這個世界裡,她依舊是宇智波璃,可父母只是普普通通的宇智波族人,他們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忍界第二次大戰的殘酷戰場上。

雙親離世的巨大悲痛,如同一把重錘,狠狠砸向年幼的她,也正是在那無盡的哀傷中,她的寫輪眼緩緩開啟。六歲便能開眼,這份天賦,擔得起一句天才的贊譽。然而,命運的捉弄才剛剛開始,還沒等她從開眼的喜悅中緩過神,一次落單時,她就被某個不知來自哪個村子的忍者盯上並擄走,對方的目的昭然若揭——奪取她的寫輪眼。

幸運的是,木葉白牙及時趕到,總算是從鬼門關把她的命給搶了回來。可命運並未就此放過她,她的眼睛已經被挖了出來,還在後續的打鬥中被敵人毀掉,一代天才的光芒,就這樣陡然黯淡,徹底隕落。

事情既已發生,曾經的痛苦、糾結,還有對命運不公的怨恨,都已成為過去。或者說,那些情緒,都被曾經年幼的阿璃默默承受了。

阿璃只是抬手扶額,苦笑著搖頭,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忍女)、摳人眼珠子,真是世風日下。

宇智波族內倒是存放著不少犧牲族人的寫輪眼,可移植這事兒風險極大,要是接受移植之人的身體強度不夠,大機率會因為排異反應丟了性命。失去眼睛的宇智波族人,想要把忍者必備的忍術、體術、幻術練得爐火純青,進而增強查克拉,又難如登天,這就像是陷入了一個惡性迴圈。所以,如今的宇智波璃,身體素質還遠沒達到能移植眼睛的標準。

不過,在這一連串糟心事裡,倒也有件趣事。曾經是卡卡西比她大兩歲,可如今,她反倒比卡卡西大了兩歲。想著如今還沒自己高的卡卡西,阿璃就忍不住在心裡偷笑,那畫面光是想想就覺得有趣。

今天,飯桌上,阿璃又想起這事,看著對面的卡卡西,臉上不自覺露出一抹傻笑。

旗木卡卡西瞧著她這模樣,嘴角微微抽搐,默默放下手中碗筷,聲音清冷,沒有一絲溫度:“吃完飯你就回自己家吧。宇智波一族昨天派人來了,說會安排人照顧你,別再賴在我這兒了,以後我也不會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