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疑

猶疑

“和平……真的會像他說的那樣，能見到剛死去的大哥嗎？”一名忍者聲音顫抖，話語裡，遲疑又混雜著期許。

身旁的同伴，拽了拽他的衣袖，眉頭緊蹙，卻也額角流下冷汗，“喂，別動搖啊，怎麼可以信這個心狠手辣的殺人魔的話？他所說的不過是幻術而已。”

理智告訴大家，不能相信敵人的花言巧語。可現實是，敵人太強大了，一擊就殺死了那名在普通忍者眼中，實力已經遙不可及的宇智波族人，捏死他們更是如踩死只螞蟻一樣簡單。

五影都不在，九尾人柱力查克拉耗盡，站都站不起來，情報部隊剛遭受到對方發射的尾獸玉的強烈攻擊，不僅僅是聯系不上的問題，大機率是兇多吉少了。怎麼辦，只是他們這群人，怎麼打得過那麼強大的敵人。

己方力量一直在折損，敵人卻毫發無損，實力的巨大差距，像一座巍峨高山橫亙在眼前，壓得眾人喘不過氣。刀刃在地面投下顫抖的影子，與遠處敵人龐大的身影形成刺眼的對比。

“怎麼辦...”不知誰呢喃出聲，聲音裡滿是絕望，“我們...真的能贏嗎？”

從宇智波璃在漩渦鳴人懷裡漸漸沒了氣息，生命的熱度從他掌心一點點消散，那刻起，鳴人仿若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抽空了靈魂。鳴人跪在地上，膝蓋硌在滿是碎石的地面，疼痛從腿部傳來，渾然不覺。

“阿璃……阿璃”他喃喃著，聲音沙啞。

但是，那個如母親般為他做飯、織毛衣、陪他修行，和他一起研究怎麼追喜歡的女孩子的阿璃，再也不會回應他了。

他呆愣著，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璃的面龐，阿璃臉上的血汙混著灰塵，將往日的溫婉全然掩蓋，可鳴人卻覺得，那些過往的畫面，如同洶湧的潮水，鋪天蓋地地朝他湧來。

阿璃是為了保護他，才會死在宇智波帶土的攻擊之下。

痛苦如潮水般將鳴人淹沒。如果沒有他，阿璃或許早就和卡卡西老師攜手相伴。這麼多年，因為要照顧他，阿璃一直被要挾，連宇智波滅族的大禍都無從得知，更來不及阻止。

如今，更是因為他，付出了生命。鳴人痛得額頭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從臉頰滑落。怎麼辦，有沒有一種以命換命的封印法陣，能讓他用自己的生命，換回阿璃的生機。

真實的世界，怎麼會這樣痛苦。現實的齒輪在血肉之軀上碾出深痕時，心底便有個聲音在潮濕的暗角發芽。

月之眼計劃，真的不好嗎？

若計劃成真，他再也不用在回憶裡拼湊父母的模樣，爸爸媽媽會真切地陪在身邊，給予他溫暖與關懷。阿璃也不會犧牲在這裡。未來，他可以看到阿璃和卡卡西老師的孩子在陽光下奔跑，那孩子有著繼承自父親的銀發和母親的深邃黑眸，會奶聲奶氣地喊他”鳴人老師”，就像他們曾經約定好的那樣。

這樣的生活，真的不好嗎？

曾經，漩渦鳴人始終堅定地走在自己選擇的忍道上，無論面對什麼樣的艱難險阻，從未有過一絲怯懦與猶疑。

可此刻，面對這般近乎完美的誘惑，就連他，也開始審視起一直以來堅守的信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