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富貴本人在葉家村不可能找到兩個成年男子來破壞葉家的稻田,因為他與其他人戶的關係一般。

所以在一夜之間揠苗助長的到底是誰呢?

姜芷讓葉二郎先回家,什麼也不要想,也不許聲張,她則一個人去找了葉二伯和村長。葉家村的村長也是葉氏家族的,是葉二伯的大哥,姜芷該喊大伯。

“阿釗媳婦,你是說你們家的稻田被人給拔了?”葉村長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可不是一般的仇恨,這是想要人命啊。

損陰德的事。

“大伯,此事千真萬確,我正是從那邊兒過來的,田埂上有一大串腳印,我都給印下來了,大概有三四人。”姜芷拿出芭蕉葉裁剪出來的腳印。

“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葉二伯捏緊了拳頭。

葉二伯的二兒子二毛坐在翻轉的鋤頭上嘴裡嚼著曬乾的薄荷,他一口呸掉薄荷渣。

“妹子,大郎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二毛道。

“大郎平時都在私塾讀書,絕無接觸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我也覺得很納悶,這得是多大的仇恨才要斷人生路,上次王家梁氏快天黑了來壞我家的甘蔗,這次那些人做得更絕,這分明是想要我們家的命根子。”姜芷說。

葉二伯道:“難道還是王富貴家乾的?”

“我看不像。”葉村長道:“昨夜曲氏發了高熱,王富貴在家侍奉老母,連夜提著燈籠背來了郎中。”

“確實有這麼回事。”葉二伯也點點頭。

“妹子,你再仔細想想,家中可有得罪什麼人?”

姜芷想了想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未曾說出口,只因這事兒羞人。”

“這……”

“還得從大郎的頭七說起,那日吳大腳帶了兩個祥和莊的管事上我家買田,被我給拒絕了,下午我到了二伯家來問牛耕田,二伯答應後我便去田間轉了一圈,誰曾想那上午管事的兒子竟然埋伏在田邊欲行不軌,情急之下我用石頭敲了他一腦袋,又拿黃荊抽了他一身,會不會是他在報復?”

“我滴個天爺耶,這麼大個事兒你先前咋不說給咱聽啊?這個登徒浪子,下次見了我非得打死他不可。”秋氏端著茶碗出來,給公爹和大伯都倒上茶水後才給姜芷和二毛。

“這終究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姜芷面色凝重了起來。

如果是馬二乾的,馬二的背後是祥和莊,就很難辦。

“祥和莊的主家是陳員外,多年前是舉人,後來朝廷恩賞了個縣丞。”二毛去年去祥和莊幹過,知道祥和莊的一些事情。

裡邊兒的管事各個心眼子跟蜂巢似的,盡是窟窿眼。

若姜芷真的惹上了他們,恐怕將來都難以落得個清靜。

姜芷默然。

他們是官,自己是民,自古以來民與官鬥都是以卵擊石。

這個啞巴虧,難道真的要嚥下去?

不,絕不能開局就認輸。自己還在新手村呢,不過是個新手村的小挫折,若是連這點小坎都不能對付,以後建立起了姜氏集團,她又該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