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梁氏那個人是什麼德行,大家都知道,這種潑婦,無恥得很,一旦染上了,就跟個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周家嫂嫂道。

“就是就是,我老覺得梁氏腦子有問題,這不會是瘋病發作才這般瘋狂的吧?她居然還要吊死在葉家門口,太可怕了。”

“天啊,姜芷和王富貴真的?”

“看不出來啊。”

姜芷咳嗽了兩聲,眼眶漸紅,眾人偃下竊竊私語。

“各位,姜芷嫁到葉家來已有四年,敢問這四年我可有做過任何對不起葉家、對不起婆母和相公的事?我可有與鄉鄰鬧過任何不愉快?”

眾人想了想,紛紛搖頭。

“還真沒有。”

“姜娘子一直都是溫良純善的性子,又孝順,又愛護姊妹,鄉親們都看在眼裡。”

“我一個婦道人家,在家相夫教子,一直安安穩穩,可就是有人要壞我名聲。昨晚我一直都在反思,到底怎麼就冒犯了梁娘子,致使她竟然到了不愛惜生命的地步,非要在咱們門口吊死。梁娘子口口聲聲說我勾引他丈夫,蒼天可見,我連她丈夫都沒見過幾次,每次見了不都是繞道走的嗎?”姜芷道。

“姜娘子還不知道嗎?梁氏啊,這兒有點問題。”一旁的十五六歲小男孩兒指著自己腦袋說。

又一個小蘿蔔頭站道:“我們平時都不敢去王家附近玩兒,我阿孃說了,那女的有毛病,會吃小孩兒。”

“去去去,小孩子別亂說話。”

“她當真是個瘋子?”姜芷問。

“可不是?沒人的時候就在竹林裡嚼舌根,還自言自語,有人的時候,總是出點么蛾子,出來也要摸點東西,這不是瘋子是什麼?”

“不能讓梁氏再出來發瘋。”

“還是讓王富貴把梁氏關起來妥當些。”

葉二伯牽著牛走過來,葉家門口圍著的人給他讓了個位置。

“大郎媳婦,這是梁氏剛才鬧過了?”葉二伯來的路上也聽了一耳朵,他只是沒想到昨晚那場鬧劇還會繼續上演。

姜芷如實道:“是,梁氏說王富貴要休了她,還以為我與王富貴有染。”

葉二伯面色鐵青:“一派胡言,無稽之談!老子要撕了梁氏的嘴。”

“你與大郎的關係咱們自家人一清二楚,大郎新喪,就有人來詆譭你了,真當咱們葉家無人了是嗎?”

言罷,葉二伯將牛栓在竹子上,氣沖沖的回去帶了一群葉家男丁扛著釘耙、鋤頭等要把王家給圍了。

吳大腳遠遠地看著熱鬧,心肝發顫。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同好姐妹說那些話了,萬一供出她來了咋辦?

姜芷見事態發展到幾乎不可收拾,攔住他們道:“諸位莫急!”

旁支的一位老大哥道:“哎呀,阿釗媳婦,你難道還要為那種人說情不成?”

“我們葉氏族人在本地發展了百來年了,從來都是鄉鄰和睦,還沒有人敢這樣欺負咱們。”二房的大郎葉平捏著一把釘耙:“弟媳婦,你就放心吧,我們替你討回公道。”

姜芷後退幾步,抬手壓下。

“諸位叔叔伯伯且聽姜芷一言,梁氏確實有罪,但是我也不願咱們葉家在村裡留下個欺軟不容人的名聲,梁氏是個瘋子,和一個瘋子計較得失,有損我們葉家家風,咱們要是這樣打上門去,往後孩子們結親的時候,恐有人非議,不若這樣,二伯您替我出面,幫我送份切結文過去,只要他們按上手印,日後若是再壞我葉家財產,損我葉家女子名聲,就按切結上所言,告官賠償。”

所謂切結文,就是保證書或者承諾書。

姜芷那日在購買文房四寶的時候,正好看到書鋪裡有官府印記的契約紙,掌櫃的送了她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