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似乎是很想給她面子,但由於眼前的這副情景太好笑了,他有點忍不住,漂亮漆黑的眸子裡盛著的全是明晃晃的笑意。

林時兮都要自閉了,腦袋又想往膝蓋裡埋。

這叫什麼事兒?!

她想當場去世。

低頭的下一秒,被沈妄用指尖抵住了下巴,沈妄沒讓她再當鴕鳥,低笑一聲說:“等我一下,我去拿瓶水。”

林時兮含混不清地“嗯”了聲。

快點快點吧……

沈妄壓了壓眼底的笑,站起來去教室後面拿礦泉水。

他記得之前上小學的時候,有一次時桑也這樣,只不過他舔的不是冰棒兒,是電線杆子,大冬天的,天寒地凍,雪落三層,路邊的電線杆子上結著一層厚厚的冰。

明明江州新聞裡都說了,請廣大市民朋友們剋制住自己的衝動,不要用舌頭去舔電線杆子,以防出現什麼意外事故。

時桑這個二貨他偏偏不聽吶。

新聞裡越提醒著他不要舔,他就越要反其道而行之。

結果不出意外的,舌頭就被粘電線杆子上了,怎麼拽都拽不下來,時桑只好撅著屁股,張著嘴巴,伸著舌頭,等自己那倆不靠譜的兄弟來救。

事實證明,他那倆兄弟確實很不靠譜。

救你可以,笑夠再說。

沈妄和謝衍先是圍著他,嘲笑了他大半天,最後笑得時桑威脅他們要就此割袍斷義的時候,兩個人才慢慢悠悠地伸出了援助之手。

謝衍居然還說了句,忘拍下來發個朋友圈了。

沈妄也跟著點評一句:“嘖,你這是光著屁股拉磨——轉著圈丟人哪。”

氣得時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

沈妄很快從後面拿了礦泉水過來:“頭往前一點,伸舌頭。”

林時兮很憋屈地伸了伸舌頭。

沈妄擰開瓶蓋,在她面前蹲下,一隻手捏著礦泉水瓶,一隻手捏住雪糕的棍兒:“再伸,不然等會兒水要弄你身上了。”

“……”

林時兮感覺自己好像條狗。

沈妄眉梢透著點輕笑,垂眸拎著那瓶水對著她舌尖澆,很快,雪糕表層上的那層霜冰就融化了,舌尖終於和冰棒兒分開。

林時兮舔了舔舌尖,總覺得舌尖都被冰得麻木了,沒什麼知覺了。

沈妄還在捏著冰棒兒,笑著問她:“這個還吃不吃?”

林時兮本來想很有骨氣地說不吃的,但轉念又一想,不行!

她的這根雪糕花了孟鐵公雞十七塊錢,她要是扔掉不吃,孟鐵公雞知道了,還不得啄她一塊皮下來?!

林時兮有點憋屈地接過了冰棒兒。

她沒站起來,就蹲在原地,有點垂頭喪氣的模樣。

她還沉浸在被雪糕粘了舌頭,還被沈妄看見了,結果被沈妄看見了還不算完,最後還是沈妄幫她解決了這個問題的打擊之中。

所謂的社死現場也不過如此。

跟今天的經歷相比起來,先前和沈妄說什麼“沒意思”,還有讓他掃個人收款碼的事兒,那都不算什麼了。

林時兮垂著頭,試圖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