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宗聞之心生奇怪,“他來做什麼?”

吩咐湯福帶他進來,自己則躺在了床上,交代道,“他問你什麼都不能說!”

陳瑛一進府門,便東張西望,似乎在找什麼東西,“聽聞大理寺評事車在行也住在府內,如何不見?”

有湯宗的交代,管家湯福道,“陳大人,車評事公事繁忙,一大早就出去了。”

“哦。”陳瑛盯著他看了幾息,笑了。

因為他已經派人打聽過了,車在行已經幾日沒有去大理寺了。

進了裡堂,見湯宗臥榻,一臉憔悴,他急忙假惺惺快步上前,“湯大人,您沒事吧?”

湯宗道,“多謝陳大人掛懷,昨日御醫已經看過了,沒有大礙,休息兩日就好了。”

陳瑛坐在床邊,一臉關切,“湯大人身上的擔子的確夠重的,查案雖然重要,但也要注意點自己的身子,你說不是?”

湯宗看著他假惺惺的樣子,腦中還在琢磨他來到底是做什麼,便有意套話道,“陳大人說的是,不過皇上只給了我一個月時間,不著急一些怕是完不成皇上的囑託。”

陳瑛笑了笑,“我聽聞案子也快要結案了,錦衣衛已經出發去抓兇手程湯了,湯大人正好可以多歇息歇息。”

湯宗在套他的話,他也在套湯宗的話。

“哦,昨日我與紀千戶已經向皇上稟告了案情,當年的神醫程湯是不是兇犯還不好說,皇上也說了,只是帶他回來問話,並沒有說他就是兇犯。”湯宗道。

“原來如此,湯大人,我可是聽聞你的二兒子好像也是位大夫,而且正好是那程湯的徒弟,有了這層關係,我真是有些擔心湯大人哪。”

陳瑛此話一出,湯宗立刻就知道他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情,立刻道,“陳大人多想了,朝堂之上不容私情,何況這還是皇上遇刺案,倘若真的是程湯所為,我絕不徇私情。”

“湯大人高風亮節,陳某佩服!”陳瑛假意誇讚一句,突然話音一轉,“湯大人,陳某聽聞二公子已經回府了,何不讓他出來一見?”

湯宗聞言一愣,隨即心跳不止,這一句話讓他立刻就清楚了陳瑛前來的真正目的。

而且,他也可以肯定,這傢伙肯定已經與紀綱蛇鼠一窩了,難怪這次的紀綱表現的不像原來的他。

湯宗知道,陳瑛此來是想確認一下玄武到底還在不在。

如果在,一切還好說,如果不在,那下一步,自己就是私放嫌犯,與湯宗同罪!

這一步接一步,簡直就是要把自己往死裡逼!

湯宗心中雖然忐忑,臉上表情卻是不變,“陳大人是聽紀千戶說的吧?”

陳瑛點頭,笑嘻嘻道,“不錯,昨日正好碰見了紀千戶,湯大人知道,奉天殿刺駕的案子,我每日也是憂心忡忡,便與他聊了聊,以解心煩。”

湯宗眼皮上翻,“陳大人若是這般關心案子,何不自己去稟明皇上,接手此案?”

陳瑛聞言,眼中閃光一絲惱怒,隨即尖聲細語道,“湯大人這是取笑我了,論斷案我哪裡比得上湯大人?”

“陳大人過譽了,可不知為何關心起犬子了?”

“哦,湯大人,若是那程湯真的牽連進奉天殿的案子裡,貴公子又是他的徒弟,這層關係可是有些微妙。”

他笑看著湯宗,“不過湯大人,你我同朝為官,自當互相照應,這件事我陳瑛自當站出來說話,甚至還可以向皇上舉薦,讓他在太醫院供職,這些事湯大人自然不能出面,包在我陳瑛身上就行!”

陳瑛拍了拍胸脯,一副“此事我管定了”的樣子。

“陳大人有心了。”湯宗心中冷笑,心說站出來的沒有你,落井下石怕是少不了你,於是道,“不過昨夜玄武又要照顧賤內,又要照顧我,著實辛苦,這不又出去找藥去了,陳大人若是想見,還請下次再來。”

陳瑛眼珠子一轉,道,“哦?敢問湯大人,下次是什麼時候?”

湯宗想了想道,“我這病本不重,奈何昨日去了一趟錦衣衛,回來後又加重了,怎麼也得個四五日,到時我帶上犬子專程去你府上拜訪。”隨即拱拱手,“說不得到時還真得麻煩陳大人。”

“好說好說。”陳瑛喜笑顏開,“那就只能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