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陰雨連綿不斷,更讓人心煩意燥的是,回南天來了。

屋外下雨,屋裡地板牆壁都滲水,裡裡外外都是讓人壓抑難受的潮溼。

乖乖躺在沙發上,嘴裡喊著棒棒糖,翹著二郎腿,看上去好無憂無慮的樣子,但她的小肉臉上卻不是快樂的表情,愁眉不展,悶悶不樂。

「爸爸~什麼時候才不下水水呀~~」乖老爺坐起來,她已經好多天沒有出去玩了,待在家裡本來就不開心,偏偏地板上還有水水,她都摔過幾次跤啦。

蘇清河正在拖地,儘管大馬力的空調開了暖風,但效果並不大,雖然越拖越溼,起碼也比看著水珠要順眼。

聽到乖老爺的話,他就嘆了口氣,「再忍忍,過兩天你就可以出去玩啦!」

「一個兩天~兩個兩天~三個兩天~兩天又兩天~」乖乖數著手指,她都數不清蘇清河這是第幾次說這句話了,「我真的不曉得啷個嗦你~~」

乖乖冒出一句川話,奶聲奶氣的,卻又老氣橫秋,把屋裡的人都逗樂了。

這句川話是早幾天白建安跟堂弟通影片電話時,乖乖從一個小女孩那裡聽來的,當時白建安就是跟堂弟炫耀自己的外孫女,恰巧堂弟那邊有個比蘇小婷小點的小娃娃,兩個瓜娃子隔著螢幕說著說著就拌了嘴,那小女孩不跟小寶寶計較,就說了這麼一句,乖乖偏偏就記住了。

「乖乖,外公教你說川話,好不好?」白建安雖然幾十年沒有回過老家,但鄉音無改鬢毛衰,關於故鄉,總有一些東西是根植心底,時間都難以磨滅的。

可是乖乖提不起興趣,她現在什麼心思都沒有,只想著出去玩,就連口中的棒棒糖也不覺得甜。

老太太一看,就心疼了,把小寶寶悶得,眼裡都沒有光了。於是便說道:「給乖乖穿上雨衣雨鞋,帶她出去玩玩吧。」

「行吧,就帶她出去轉轉。」蘇清河同意了,小傢伙活潑好動,這樣悶在家裡也不是個事,而且在家裡她也不能盡興玩,都滑倒過幾次了。

主要是他也沒想到今年的回南天這麼嚴重,去年剛回來時不時沒經歷過回南天,但當時兩三天就過去了,也沒有下什麼雨。

現在看這情形,他也摸不準這次回南天還要持續多久,都一個星期了,空氣還這麼潮溼。

給乖乖換好裝備,小傢伙就像個撒手的二哈,跑到院子裡專找積水的地方蹦蹦跳跳。

大人們見著也沒說她,小傢伙都悶壞了,放她出籠,就讓她玩個盡興吧。

「開車去,還是走路去?」蘇清河徵詢小傢伙的意見。

「開挖挖機去~~」小傢伙不假思索道,她都好久沒開車車了,但轉念一想又搖搖頭,改變主意了,「要走路~~」

「那你牽好爸爸的手啦,雨天路滑,小心摔得屁股開花!」

聽到開花,乖乖就咯咯笑著唱起來,「馬蘭花~馬蘭花~風吹雨打都不怕~請你馬上就開花……」

還是白建安那個叫小花花的堂外甥女教乖乖的,聽白建安說的,小花花見到一個瓜娃子都要教人唱這首歌,因為小花花的舅媽就叫馬蘭花,那是小花花對舅媽濃濃的愛意。

隨著奶氣的歌聲漸漸被雨聲遮蓋,白建安停止了錄影,發過去給堂弟媳馬蘭花,附上一句語音:「別老是兇巴巴對小花花嘛,看看她對你的愛,我家乖乖都曉得嘍!」

下雨天的雙塘村沒有什麼好看的,路上連個人影都看不著,只有大手牽小手的父女倆,乖乖走路搖頭晃腦。

「好好走路!」蘇清河輕喝一聲,心下卻在嘀咕,買什麼小黃鴨雨衣嘛,就應該買小企鵝才對。

乖乖哼了一聲,三十斤出頭的小寶寶,至少有三十斤反骨,她

掙開蘇清河的手,不但沒有好好走路,反而同手同腳側揚。

好嘛,這更像企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