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老宅的路上,丫頭小嬋一路碎碎念著和李牧說著江寧城裡的八卦:“姑爺,你聽說了嗎?”

李牧好奇道:“聽說什麼?”

小丫頭一臉興奮道:“最近江寧來了一個叫李師師的大家,聽說是京城第一花魁,名氣大的很,比綺蘭大家還要利害呢!京城許多厲害的才子為她寫詩。”

“據說這次跟隨她來的還有幾名京城的才子,其中有京城四大才子之首的周邦彥,聽說很厲害,都說他們這次過來要挑戰整個江寧的花魁和才子。”

李牧笑道:“是嘛!”

小丫頭用力點點頭:“嗯!姑爺,到時候他們比起來,咱們江寧如果比不過,姑爺你參加嗎?”目光有些希翼。

李牧無奈的笑了笑:“小丫頭操這麼多心幹嘛!到時候再說吧。”

小嬋只能點點頭,心裡還是希翼,如果到時江寧輸了,姑爺出手,力挽狂瀾,那樣多威風。

只是,李牧可能讓她失望了。

這幾天,李師師來江寧訪友的事,確實被炒的挺熱的,連秦嗣源被遼人刺殺一事的風頭都被蓋住了。

如今,這件事竟然成了李師師代表的京城花魁,和周邦彥代表的京城文人才子,對江寧的一次挑戰。

畢竟,文人士子,才子佳人…誰不喜歡這樣的事,誰不喜歡湊這樣的熱鬧。

如今江寧的諸多文人士子已經行動起來,慫恿著綺蘭、駱渺渺等人,預備在那幾天做一個演出,邀請李師師過來,較量一番。

那邊還不知道怎麼回事,這邊已經把這事炒得火熱。

雖不知誰在後面炒作,煽風點火,濮陽家大概少不了的,誰讓綺蘭代表濮陽家,綺蘭和李師師比鬥一番,即便輸了,綺蘭畢竟是代表江寧站出來的,也能收穫一波同情。而且,人家是京城第一花魁,輸了很正常,即便流傳出去,能和京城第一花魁同臺較技,也能讓人高看一眼。

若是贏了,好處更多,連京城第一花魁都比不過,綺蘭大家該有多厲害,說不定武國第一花魁的名頭都能按在頭上。

馬車走得很快,兩人一路說這話,很快就來到寧家以前的舊居。

這處舊居位於江寧城北的一個衚衕裡,佔地不算大,有幾間正房,幾間耳房,還有一個小院子。

寧家以前也算得上大戶人家,不過這要追溯到寧毅的爺爺,甚至再往上一輩兒了。

寧毅爺爺這一輩家境還是不錯的,也是一個正統的讀書人,還取得過小小的功名。當時蘇家遠沒現在的規模,老太公蘇愈才能與寧毅爺爺結交,在當時恐怕作為商人的蘇愈才是高攀的那個。只是後來蘇家生意越做越大,寧家漸漸家到中落,差距越來越大。

認真說起來,便是寧毅的父親,年輕時也享受過幾天闊氣的日子,但卻是那種敗家子式的書生。

寧毅雙親走的太早,根據小時候不多的記憶,寧毅爺爺還是留下一些家底的,最起碼祖宅還在,寧父卻是典型的敗家子,明明家道中落,卻還養成了一副紈絝子弟的性子,志大才疏,花起錢來大手大腳,說是讀書人,也沒什麼學問,一輩子也沒取得什麼功名。

這樣,原本還有點底子的寧家,很快被他敗光了。寧家的祖宅並不在這裡,只不過被寧父賣掉了,這才遷來這衚衕里居住,從此生活一落千丈。

寧父年輕時花天酒地,家產被敗光後,受不了落差,又是鬱鬱寡歡。但是,偏偏寧父又讀過些書,雖沒有什麼學問,卻自視甚高。

如此在身體精神兩方面的折磨下,落了個早逝的下場。

寧毅就比較倒黴了,自他記事兒起,就已經住在這裡了,家產也早已被他父親敗光,一天好多日子也沒過上。

小時候他也顯得並不怎麼聰明,以讀書人自居的父親,總算不好意思讓兒子成為文盲,從小也送他去私塾讀書。

只是從小沒過上好日子,自然也沒養成文人的傲氣與風骨,不然也不會答應入贅蘇家。

用鑰匙開啟房門,李牧和小嬋走進小院,裡面除了一些落葉,倒是挺乾淨的。沒有院子長時間荒廢后,滿院雜草產生的荒蕪感。

這還要多虧蘇檀兒,知道這是他以前的舊居,每過一兩個月,就會安排丫鬟僕人過來收拾一番,清除雜草,打掃枯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