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陽壽?怎麼不直接說讓我去死呢!

我的臉一下子拉跨著,而最讓我氣的胸口疼的是,這番話是爺爺留下的神識。

是通知我,不是和我商量,我只能接受!

不明所以的楊文忠見我一下子黑著臉,不由得小心問道,“難道羅老爺子做了什麼事,讓少主不高興了?”

“沒什麼,日常坑孫子罷了。”我嘆息一聲說道。

楊文忠尷尬的笑了笑。

我和楊文忠都不說話了,整座土屋也自然變得安靜,死寂。

可有時候哪怕是我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原本死寂的閣樓莫名的發出了‘咯咯’的聲音,像是硌牙的聲音。

一開始我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楊文忠也是這樣認為的,我們兩人面面相覷的看著對方,在確認都不是對方硌牙後,刷的看向了棺材!

硌牙的聲音是從棺材裡傳出來的,而且像是在嚼什麼很硬的東西。

“修羅玉!”我驚呼道,而後直接撲到棺材邊。

果然,棺材裡的屍體齜牙咧嘴的嚼著修羅玉,想要把修羅玉嚼碎。

“不能吃!你還不能吃!”我呼喊道,然後也顧不上什麼合適不合適,直接一把掐著屍體的嘴,硬生生用手從她口中把修羅玉摳了出來。

我把修羅玉摳出來了,屍體也瞬間失去了‘活力’,依舊是冰冷了二十年的屍體。

需要一提的是,女屍之所以沒有腐爛,始終保持二十年前的模樣,完全是棺材的功勞,這口棺材可是神木棺材,再加上爺爺的法力和手段,完全可以做到讓肉身保持完整。

現代社會不也有保持屍體的手段,只不過相比之下,修道之人所用的道術高階太多了。

儲存屍體不是重點,重點的是我從屍體口中摳出來的修羅玉,上面沾了黏糊糊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全都粘在我手上了。

“小羅,饒我老婆一條生路。”楊文忠這時喝道,趴在了棺材上擋著我。

我急忙把手裡的修羅玉放下來,然後也顧不上黏糊糊的東西是什麼,直接往身上的衣服擦。

可我傻眼了,黏糊糊的玩意像極了屍油一樣,碰到就一輩子也洗不掉。

我看著左手半透明的粘稠東西,隱約還能聞到一股特殊的味道,整個人都在發毛。

“這是嘛玩意啊?我的左手會不會廢掉啊?”我叫苦道,可是沒有誰回答我,楊文忠只顧著護住老婆屍體,根本不管我手上的玩意。

“小羅,這不是叔擅長的玩意,你讓我謀略還行,可這種超出普通人範疇的東西,你得找那些不是人的傢伙吧。”

嗯?不是人的傢伙!楊文忠的話提醒了我,隨後我也不管修羅玉了,抱著箱子匆匆下樓,在老屋門口的石崗裡用木盆弄了一盆水洗。

我知道是洗不掉的,我這樣做是為了得到一盆水,沾染了屍氣的水。

我把這盆水端到了堂屋的中間,把門窗都關好,然後拿出了紫金鈴。

本來大白天使用紫金鈴是忌諱,因為召喚出來的邪祟鬼魂可能很兇殘厲害,可我現在等不及了,我得弄清楚手上黏糊糊的東西是什麼。

鐺鐺鐺,鐺鐺鐺,鐺!我一口氣搖晃了七下紫金鈴,然後就坐在一邊盯著沾染了屍氣的水盆。

閣樓上楊文忠冷不丁的問我,我是不是在為自己做法事?

我白了一眼,讓他在上面陪著老婆就行,別下來。

很快,我感覺到陰冷的鬼屋變得更加死寂了,在灰暗而破舊的老房子裡,有時候你會覺得隨便一件東西都會有鬼影,這也許不是錯覺。

嘩啦,嘩啦,就在這時,我聽到了類似鐵鏈滑動的聲音,而且聲音越來越近,好像是從地底傳來的。

聽到了地底傳來的鐵鏈聲,我快速用右手抓了一把神龕上的香灰畫了一個圈,然後讓自己站在圈裡。

此時此刻,我真覺得自己有病,又菜又愛玩,既想要弄清楚手上洗不掉的黏糊東西什麼,又害怕召喚出來的東西……

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這世上的事,十之八九不會如意,總不可遇到自己不想做的事,自己做不了的事,就認輸認慫吧?

而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本就陰冷的鬼屋,再度變得陰冷,甚至連屋裡破舊的木頭傢俱都發出咯吱聲。

“也不知道是那個嫌命長的臭道士,非要招惹我兄妹,多年前我兄妹因為失職,讓一個道士闖入了六道輪迴,奪走了一顆修羅玉,閻羅王大人罰了我們抓五百萬只鬼魂,哪怕每天死去的人類像螞蚱一樣多,可抓鬼魂也是體力活,鬼差也頂不住!”

我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而且還聽懂了,而當我看清楚兩個說話的玩意兒,頓時憋著氣,不讓自己撥出半點氣,因為從地下冒出來的傢伙是人鬼皆懼的鬼差,黑白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