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玥婷的手撫上褚子珩脖子的那一刻,褚子珩的眼皮突然動了動,嚇得姜玥婷急忙後退了幾步,小腿撞在了茶几上,將茶几撞歪了些許,茶几腿部與地面摩擦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姜玥婷倒吸一口涼氣,手忙腳亂的將被她撞歪的茶几扶正,一轉身卻正好對上褚子珩有些陰翳的眼神。

褚子珩半睜著眼睛,渾身散發著不悅的氣息,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姜玥婷看。

姜玥婷急促地呼吸著,卻在褚子珩的眼神下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要怎麼解釋她剛剛的行徑。

“我……”

姜玥婷閉了閉眼睛,剛準備開口,就見褚子珩翻了個身,背對著姜玥婷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在原地站了半晌,確認褚子珩已經睡著後,姜玥婷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卻也不敢再動什麼歪心思,只能躡手躡腳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同一時間,京郊的一間獨棟別墅內,二樓某一個房間。

一個短髮少女靜靜地坐在窗前,約莫30幾度的天氣裡仍然穿著一身黑衣,相貌平平,沒有什麼特點,非常典型的一張大眾臉,如果非要找出什麼值得記憶的點的話,那就是臉頰上的幾粒雀斑,和她慄棕色的頭髮隱隱有些呼應。

這個少女正是奉面具男的命令前來京城的蔣圖南,這棟別墅是面具男在京城的一個據點,目前這裡只有她和李鳴集兩個人。

蔣圖南單手撐著下巴,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風景出神,窗外的風聲吹動著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音,卻讓她的內心無比的平靜。

算起來,距離她重生已經過了快半年的時間,從最開始的被仇恨矇蔽雙眼,到現在可以坐在這裡冷靜地分析著形勢利弊,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面具男一次又一次的訓練。

說起來,她能夠知道這個組織的存在還要感謝姜玥婷才對。

上輩子她被迫每天跟在姜玥婷身後,偶然間聽到了姜玥婷在打電話,說的就是姜家被神秘人攻擊這件事。

當時她躲在牆角,聽著姜玥婷火急火燎的語氣,以為自己終於能熬出頭了,卻不小心踢倒了擺在牆角的易拉罐,嚇得她轉身就跑,卻不想易拉罐“咕嚕嚕”的滾到了姜玥婷的腳下,姜玥婷因此查了監控找到了她。

為了逼問她到底有沒有聽見通話內容,姜玥婷想盡了各種惡毒的辦法對付她,像是扒衣服拍裸照對她來說已經是小兒科了,姜玥婷拿來了四五部手機對著她,在數萬人的關注下直播著她的裸體,她被四五個人按著,強制性地脫下了一件又一件衣服。

姜玥婷說她哭得太醜了,所以就有人拿衣服裹住了她的頭。

彈幕裡有人說看不清,所以就有人將鏡頭挪得更近。

彈幕裡有人說不刺激,所以就有人在她身上製造出各種痕跡。

蔣圖南想不通,為什麼這個世界上的人對她的惡意會這麼大,明明她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要以羞辱她為樂呢?

直到有人趁亂將手放在了她最隱秘的地方,如一條陰私的蛇,帶著黏膩與冰冷緩緩地蠕動著,那一瞬間蔣圖南恨不得直接從這個天台上跳下去,可是她沒有,因為有一個人救了她。

具體發生了什麼蔣圖南已經記不太清了,只記得當時現場一片混亂,耳畔傳來手機被噼裡啪啦砸碎的聲音,隨即頭上包裹的衣服被人粗暴地扯下來,露出那張因為呼吸困難而憋得通紅的臉。

蔣圖南想起那個個子不高,看起來明顯營養不良的男生,她對他其實沒有任何印象,只是隱隱約約記得他好像是哪個富二代的小跟班。

男生雙眼赤紅,盯著周遭那一群不懷好意的人,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住了蔣圖南的身體,小心翼翼地問她:“你沒事吧?”

蔣圖南從沒想過這種王子救公主的情節會出現在她身上,雖然這個王子並不是白馬王子,但卻讓她感覺到無比的安心。

蔣圖南下意識地裹緊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敢去看周圍人的目光,低著頭對男生說道:“能不能帶我離開這裡?”

男生將她打橫抱起,咬著牙帶她離開了天台。

從那天開始,蔣圖南不敢出門,就一直生活在男生的家裡,他在這裡租了一間二十平方米的小房間,兩人每天過著十分平常的日子,撫平了蔣圖南內心的傷痛。

她甚至以為這場噩夢就這麼結束了,但卻沒想到這難得的平靜只是暴風雨的前兆。

男生因為她得罪了姜玥婷,每天都被那群人當成玩物一樣耍來耍去,讓他學狗叫,把他當馬騎,甚至是讓他吃排洩物,那群人一天又一天地瓦解著他的自尊心。

直到有一天男生受不了的,一把將一個富二代推到了馬路上,卻讓那個富二代被疾馳而來的大貨車撞飛了出去,當場死亡。

男生也因此遭到了報復,在同一天夜裡,被幾輛跑車來回碾壓身亡。